但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只好乖乖地喝着苦涩无比的药。
当晚,池屿闲还在日记中提及了这件事情,并点评道:“比我的命还苦。”
等到第二天花满楼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险些笑出声,他也想不到池屿闲竟然会怕喝药。
好在这药只喝了五天,不然池屿闲真的会受不了——当然,这五天对他来说已经算是灾难了。
今早下了雪,但不多,只有薄薄的一层,雪落在地面上之后便会化成水,因此到处都显得湿漉漉的。
池屿闲昨晚睡得不太好,凌晨的时候才艰难地入睡,因此起来的时间比花满楼晚了不少。
因此也没有听到那只系统幻化出来的嫩黄鹦鹉,也没有听到花满楼的话。
“醒了?”
花满楼正坐在二楼的厅台喝茶,听到动静之后便抬眸望向听到声音的方向。
“嗯。”
池屿闲神情厌倦,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压抑的感觉。
“喝茶。”
花满楼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没有说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给对方倒了杯热茶。
“下雪了。”
池屿闲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面前就放着刚倒好的茶,热气升腾着,将眼前落下的雪都给模糊了。
“今年倒是比往年冷得早。”
花满楼听着雪落的声音,又垂下头听着面前趴下的人在念叨着什么。
他莞尔一笑:“天冷了,别忘了多加衣。”
“嗯。”
花满楼知道他有时会假装听话,实则不会更改,于是便慢悠悠地说道:“毕竟万一得了风寒还要喝药。”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不得不说,池屿闲是真的被拿捏住了,听到花满楼的话之后立刻回答道:“我现在回房间多穿件衣服。”
说罢便立刻起身往回走,并没有发现身后的花满楼露出了一抹笑意。
池屿闲的衣服并不多,之前也就是两件换着穿,唯一的冬衣还是花满楼送的。
收到这件冬衣的时候他本想推辞,还长篇大论地说了好些话,但花满楼没听。
“这下真成被包养的小白脸了。”
池屿闲低声轻叹,觉得总是麻烦花满楼有些不太好。
他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在心里想着该如何报答对方。
花满楼似乎什么都不缺,他一时之间竟然猜不出来对方缺什么东西。
“怎么了?”
自从换衣服出来之后,青年便一直沉默着,连一句话都没说,就像是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似的。
花满楼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询问了一番,语气很柔和,在下着雪的冬天宛如一阵春风拂过。
“没什么。”
池屿闲摇摇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只是在想要找什么活干。”
“怎么突然想这个?”花满楼倒茶的动作一顿,随后便恢复了正常,好奇地问道,“是百花楼住着不好?”
“不是。”
池屿闲连忙否认,斟酌了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只是觉得一直这么下去不太好。”
“哪里不好?”
“太麻烦你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
“但朋友也不能一直麻烦啊?”
“陆小凤……”
“陆小凤也不是整天住在百花楼的。”
池屿闲这次竟然十分地坚定,不管花满楼怎么说都不动摇自己的念头。
之前还好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花满楼在心里暗自想道,他是不在乎这些的,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让对方住进来。
难不成是心情不好?
恐怕是这样了。
但花满楼这一次却是想错了,临近中午的时候池屿闲就出去了,走之前还很贴心地告诉他晚上不用留饭。
花满楼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总觉得现在的心情和得知养大的孩子要出门时一样。
有些不放心。
但他们只是朋友,又不是一直要待在一起的。这个道理花满楼知道,因此并没有拦着池屿闲。
雪还在下,只不过是在地面上无法积成白茫茫一片罢了。
池屿闲撑着把伞,腰间配着赶月刀,就这么孤身一身离开了。
哪怕下了雪也丝毫不减城中的繁华,甚至说人比往常更多了,因此走着走着都会被人撞一下。
在第八次被撞的时候,池屿闲迅速地伸手抓住了想要和他擦肩而过的人。
“这位公子,怎么了?”
被他抓住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留着络腮胡子,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慈祥。
此刻被池屿闲抓住了手腕,正疑惑不解地抬眸看向他,像是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突然拦住自己。
池屿闲撑着伞,看着雪花落在对方的肩膀上:“交出来。”
他说道,声音微冷,剑眉稍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