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了脚步,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周围的声音很是嘈杂,他都有些听不清楚自己的心跳声了。
浑身突然不适的池屿闲恍惚地往前走着,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去哪里,也不想回客栈,就这么漫步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周围人声鼎沸,但在他耳中听起来却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膜似的,他一直听得不是很真切。
“怎么了?”
突然,一双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才将不断游荡在街上的他给拦了下来。
池屿闲抬眸,伞被上抬,露出了一张迷茫的脸。
可惜对方看不见,只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
“花满楼?”
池屿闲的视线总算是聚焦了,眼中顿时闯出了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正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你……”
他回过神来,于是便不动声色地往回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了吗?”
花满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表情还是熟悉的样子。
看着他这幅模样,池屿闲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但他又说不出来究竟是那里不舒服,只好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没什么真心的笑意。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花满楼一愣,似乎是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了什么,于是便抬手将他的伞扶好:“回来的。”
他轻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不过池屿闲已经回过神了,听到这句话也只是笑了笑:“刚来?”
“嗯。”
花满楼轻轻松了一口气,他自从得到消息之后便往京城赶了,尽管如此也花了小半个月。
对方可不是听话的人,说不定会在他到之前就偷偷溜走,对此花满楼才如此地赶路。
池屿闲抬眸看了他一眼,莫名地鼻尖有些酸。
他偏过头,一言不发。
花满楼刚到,还没去休息便和池屿闲回到了对方所住的客栈。
“你……”
池屿闲看着坐在旁边的花满楼:“来得挺快,我还以为要一个多月。”
毕竟信从汴京送过去也要不少的时间,不过花满楼却不是看到他寄过去的信才来的,而是听到鹦鹉所说的话之后便动身了。
“温公子……”
“你最近怎么样?”
花满楼开口询问,虽然可以每天得知对方的信息,但还是想要亲眼所见才会放心。
听到这句话之后的池屿闲眉头紧皱:“还好,不过……”
他迟疑着,在纠结要不要询问那件事情。
不过花满楼一听就听出来了,能够让对方如此纠结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件事情了。
“毕竟现在太过危险。”
池屿闲扯了扯嘴角,也没说这个解释有些许的敷衍。
他在心底里呼出一口气来,随后往床边一坐:“温公子在神侯府,要现在去找对方吗?”
说完之后,池屿闲又开口说道:“抱歉,擅自做了这种决定。”
“没事。”
花满楼摇摇头:“我知道你是在担心。”
对眼睛的问题他已经看开了,也很少在为此担心难过了,因此在听到池屿闲的打算之后也没太多的情绪波动。
“那就好。”
池屿闲抬眸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后便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便现在去吧。”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后便看向了一旁坐着的花满楼:“这件事……你家里人知道吗?”
“不知道。”
花满楼跟着他站了起来,解释道:“因为……还是不要让他们心里抱有期望了。”
这么一说,池屿闲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微微颔首表明知道了。
神侯府一般人不能随便进去,好在冷血提前告知了守卫一番,因此池屿闲才能进去找温青柿。
“原来是他啊。”
温青柿见到花满楼之后便猜到了什么,便转过头看着池屿闲笑。
被他这么笑着看的池屿闲移开了视线,在心里说道:“我又没在他面前说过什么,他怎么突然这么说?难不成很明显吗?”
池屿闲在一旁垂首思索着这件事情,由于温青柿的治疗过程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因此花满楼便跟着对方进了房间。
神侯府很是安静,而且也很少有人过来打扰温青柿,因此对方这里并没有几个人。
池屿闲在院子里的桌子旁边坐下,他今天没打伞,便单手撑着头发呆。
不远处种了一颗桃树,现在树上的桃花已经败了不少,地面上落了不少的花瓣。
他也不知道自己放空了多久,心里甚至也有些紧张,毕竟花满楼的眼疾已经这么多年了,不少名医都表明无能为力。
温青柿的事迹他最近也打听了不少,但似乎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舆论,很少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