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于时天差点咬碎了牙,“你别哪壶不提提哪壶,总是勾起我的苦日子。”
夏槿晚只是笑笑。
于时天看了她一会儿,冷哼了声,“合着我进部队后,我俩个好哥们都背着我谈恋爱,真够呛的。”
他又紧跟着说了句,“这样说来,阿越应该很早就喜欢你了。”
夏槿晚愣了下,轻声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知道他喜欢航空吗?”
“嗯,我知道,其实我也想问你,他为什么填报宜延大学。”
“好问题,我不清楚,这个你要问他本人了。”于时天笑了笑,指着正在付钱的暮之越,因为雨水弄湿了袖子,他将袖子卷了起来,“你看啊,手臂上的伤疤是男人的勋章,那次打架留下的,还是上课期间翻墙出去,后来我听池哥说,那不是一场普通的打架,怪不得没把我叫上,虽然我帮不了他,但可以给他加油,或拍摄全程,这多帅啊。”
可惜,一字一句落入夏槿晚的耳朵里,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眼睫轻颤,小声道:“他打架?”
于时天没有听清她问什么,他双手叉着腰,抬头望天,自顾自地说:“什么嘛这个破天,现在就知道放晴。”
分道扬镳之后,暮之越和夏槿晚肩并肩并列走,往小区方向走去。
路灯点亮,天空仍然挂着艳橘的霞光,夏槿晚忍不住拿余光去瞟他,可下一秒赤裸裸被捕捉到了,视线相撞,她转瞬收回,垂下眼睫,他卷起的袖子还没拉下来,那道疤痕很刺眼,她抿了下唇,手指下意识轻轻抚摸。
落在手臂上的触感,轻到痒。
暮之越侧目,嘴角挂着坏笑,“干嘛你,想摸等回家再摸,任由你处置。”
夏槿晚难得没有露出羞怯的神情,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认真地问:“当时疼吗?”
暮之越微怔,低头静看她一会儿,撇开头,蓦然笑了,目前还没走到单元楼楼下,还有一段距离,加上等电梯时间。
更何况,这里又不是说话的地方。
下一秒,牵着她的手一把拉进怀里,揽住她的肩膀,穿过两个拐角,风吹来,夏槿晚瑟缩着身子,暮之越低头瞧她一眼,加快了脚步,带进小区篮球场一旁的树林里。
借着一旁路灯微弱的光线,暮之越扯了扯嘴角,“于时天跟你说了?”
夏槿晚当他默认,继续问:“原来是真的,那保送名额是因为这件事才放弃吗?”
暮之越挑眉,低低笑了两声,往前倾身,跟她视线持平,两边梨涡荡漾起来,指尖勾着她的发丝拢在耳后,“你的小脑瓜在想些什么。”
呼吸近在咫尺,夏槿晚眨巴着眼睛。
随后,他叹气:“于时天是真的活腻了,当初踹他踹少了。”
再垂眼时,对上她灼热的视线,那双清澈的眼睛始终明亮干净,水盈盈地看着他,在这沉浸的天色里,泛着闪光。
看得他有一瞬的恍惚,有些声音从耳边响起。
他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半,开学迟到在他身上很常见,第一脚迈进班里的时候,便看见投怀送抱的那姑娘,怕是担心他认得出她,还拿起课本挡脸,奈何课本都弄反了。
在小区见过一面后,于时天开口闭口都叫她妹妹,他当时只扫了于时天一眼,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不动声色直接踹了他一脚,“叫谁妹妹,你只有哥哥。”
后来,她在巷子遇到危险,再找到她时,衣服沾了些泥土,连同鞋子也是,甚至头发都乱了一半,顿时他心里莫名地愧疚起来,还有不爽,如果自己及时赶到就好,可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他,而是蓝一成。
当然蓝一成是什么想法,他不是不知道。
比起警惕此人,他更想把那三个家伙揪出来打一顿,好巧不巧从包嘉琪那里得知一些消息和照片,宜延市再大,对于他而言,找几个人并不难。
直到被老师叫到教务处训话,他突然意识到这种做事出格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为了对门的小邻居,虽然他算不上是个好学生,做就做了,没什么可怨的。
由于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得当,最后留了疤。
偏偏没有瞒住她,不仅发现了,还拉着他买祛疤膏,可是他不打算用这玩意儿,涂不涂都无所谓,不就一道伤疤呗,能影响谁啊——
然而还是她过来亲自盯着他,才涂过仅有的一次,只不过后面的数学竞赛将至,久而久之,便忘了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