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余这次回来,便得到了平陵村一众的关切,有那送蔬菜的,还有送粮食的,还有人直接把家里的大棉被给拿了来,说她家里的棉被没晒不好盖人的。
宁余对此也是哭笑不得。
总归都是大家的一番善意,当然,大家最为关注的无非就是她得了什么官。
当听说京中动乱,情况不好,她未授官职便回来之时不少人感到可惜,直说何不再等等,或许就有了转机呢?
宁余笑笑没说话,大家也就不再追问了,毕竟哪怕是没得官职,这武状元之称也能大大光耀他们平陵村。
唯有宁阿奶,在院子里找了个遍,视线在陈秋水身上扫了又扫。
待人离开,忍不住就把宁余拉到一旁,“你那护得跟宝贝似的夫郎呢,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该不会见了京城的繁华跟人跑了吧?”
宁余脸上一僵,笑容瞬间淡了下去,宁阿奶看着在一旁哄着孩子的陈秋水,她后知后觉惊掉了下巴,“真的跑了?”
“那这孩子,这孩子是......”
“这是我的孩子。”宁余淡淡道。
宁阿奶见状,如何能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看着宁余淡然的神色,她脸上一阵难看,口中嘀嘀咕咕道:“当初说给你看个好夫郎你不愿意,非得找那来历不清不楚的浪荡子,如今留下两个孩子......”
“阿奶,他是我的夫郎,我孩子的父亲,请慎言。”宁余抬眸看向宁阿奶,语气虽然平淡,却不失力道。
“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做什么,我怎么没看出来我们老宁家竟还出痴情女,真是,爱怎么样怎么样的,左右我也管不了你,不过这孩子可怜,却是不能没有爹爹的,你得上点心。”
陈秋水虽然样貌不错,但是行事谨慎,与宁余之间更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说这话时便已经开始在心里寻摸附近哪户好人家的儿子能配得上宁余了。
女人没有夫郎伺候可不行。
“此事不急,阿奶,附近可有刚刚产过孩子的乃父?”
宁阿奶又看了一眼孩子,一个劲的说着可怜,心里早就把齐周给骂惨了,听了这话也知道孩子最要紧,“怎么没有,我给你找找便是。”
翌日,宁余跟着宁家族老去祭拜祖宗,过后,这日子便算是安定下来了。
镇上沈地主家里得知她得了武状元的名号,也派人送来了贺礼并邀她过府一叙。
宁余想了想,便同意了。
山上的温泉山庄如今已经开了多时,来的都是附近的富贵人家,盈利自不必说,为此,沈地主是老高兴了,时常可惜她年纪轻轻便已成亲,不然,她定是要把自己儿子嫁给她好来个亲上加亲的。
沈确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沈地主没少在他面前提起宁余并扼腕叹息。
他见过宁余,也见过宁余的夫郎,想着那个出尘的身影,他自觉自己比不过他,因此与宁余生意往来接触期间也从不过多深入,一切遵循规矩礼仪,点到即止。
后来却是听说宁余考中了武状元,他的心里不免觉得理当如此。
与之接触期间,他便知道宁余的本事,山林间那么多野兽,她不过用了月余功夫便全部处理干净了,后来建造山庄之时,她更是生了许多奇思妙想,让他不禁惊叹。
到如今,得了武状元似乎本该如此。
他却不免叹息,见过了这样的女子,让他如何再看着那些庸庸碌碌为着一口吃食而奔劳的凡尘之人?
“少爷,那武状元来府里了,如今已经去了前院与家主谈话了。”
男子英气的眉目张扬,眼睛中仿佛蕴藏星辰,他垂下眸子,“知道了。”
“您不过去?”
他特意命人打听的行踪,如今听了消息之后竟丝毫不为所动,仍是淡然浇花,除了眸中片刻欣喜竟丝毫看不出意图。
“我乃未出阁的男儿家,那宁姑娘也是个有夫郎的,我为何要过去?”
他是家中独子,母亲没有女儿,以后的家业都是要交给他与妻主来管的,沈地主平日里对他的教育便格外上心,他虽然看着张扬,但做事极有分寸,有损男子名节之事他定不会去做。
再者说,若为人小,便是有损门庭,他不会让家里跟着他一起丢脸的。
话虽如此,但浇花时水流漫过花盆,他竟丝毫未曾察觉,到底是上了心的。
——
“这花的如何惹怒我儿了,竟要如此虐待于它?”
听到声音,沈确回过神来,看着手中花洒与满地狼藉,他惊得连忙住手,手忙脚乱的想要补救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