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没管里面如何反应,她抬步便离开了此处。
屋内,宁金银与宁金宝对视一眼,一同看向了宁阿奶。
“娘,都这样了她还要办成亲宴呢?我们月儿都没办。”
“她手里有钱,人夫郎也是个有本事的,可不得好好拴住了?管她那么多,总归有好吃的就成了,大姐你要不想去我替你去啊,到时候我多吃点。”
“谁说我不去,自家侄女成亲,哪能不去?”
山路崎岖,宁余走在前面,步伐却不快,到人烟稀少处,她回头看了一眼,笑着道:“想问什么就问。”
“奶奶似乎对你并非全无感情。”齐周坦言道。虽然看着宁阿奶几番逼迫,甚至不顾念亲情,但若非顾念情分,她也不会那般感触,到最后放她离去。
“人非草木,岂会无情,阿奶不是什么坏人,但......我们的情分也就到这儿了。”宁余淡笑了一声,回过头来看向齐周,“以后我们过自己的日子。”
齐周点了点头,看着前方伸出的手,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开口问道:“妻主怎么想着开医馆了?”
宁余就猜到他要问这个,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转过身看着他,说起正事,“你知道我在县衙看到谁了吗?”
齐周侧目。
“是那日夜里......的刺客。”想到当时的情景,两人脸上都有些不自然,她咳了一声,接着道:“那刺客看上去很有背景,连县令大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那人为赌坊出头,要我将此事作罢。
“你说,这刺客与那赌坊是一伙的吗?也不对,能让县令大人那般,她们的背景定然不会简单。”
齐周眸光沉静,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这些人和陷害他母亲的人定是一伙的,而赌坊与她们勾结在一起,定然用意颇深。
或者,这赌坊本就是她们敛财的工具,且不止这一个小县城。
“想什么呢?”看他半晌不说话,脸色却越发难看,宁余腾出了一只手在他脸前晃了晃。
齐周回神,看着宁余关切的神色愣了下,神色缓和了些,他抬起头,欲言又止,“……妻主可相信我?”
“你是我夫郎,我自然信你。”宁余看出了他绝非空口所说,定有下文,因此直言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她们落在我的手上。”
四下无人,风声鹤唳,男子神色透出些疯狂与执拗,声音却格外平淡。
……
长乐赌坊内室,秦竹看着手中的请柬,眸色淡然。
“没看出来,秦竹你人缘还挺好的,来这里不过半月之数,竟还有人送请柬给你,这在京城都不曾有吧?”
纤细的手指在桌子上偷偷挪动,朝着那请柬处挪动。
“暮霜!”
手指停下,暮霜败下阵来,眼神瞥了一眼请柬上的署名地址,这才道:“好好好我知道,主人的大事为重,那你准备去吗?”
“不去。”秦竹淡声道。
想到县衙内见到的女子,事已办妥,不管她是想要套近乎还是心有不甘,她都不准备去应付,“你让赌坊的人注意些,别再给我们找麻烦,下次没人出面给她平事。”
暮雨眨了眨眼,视线落在请柬上面,“可是……这地址不就是我们明天要去查访的村子吗?”
秦竹动作一顿,视线落在纸张署名落款处。
此时,山间小屋正是热闹一片的时候,有镇上纳喜阁的人早早过来对接流程。
两人的婚服也都再次试穿,确认没有问题。
在当地,按理说婚前是不能见面,宁余虽不在乎这个,但明日成亲有诸多琐事,也不好在一个屋子里,所以她利落的去了杂货屋里睡。
山间小屋房间有限,为了明日的大事,她不得不去山下借宿让纳喜阁过来的人有地方住下。
夜深,屋里亮起烛火。
宁余被窗户上落下的人影吸引目光,他是多么尊贵的人啊。
从他的利落狠绝里可以看出,他并非全无一点记忆,寻常便是她再欺负于他,齐周的脾气都可以称得上好极,但此次,他却是真的动怒了。
战乱纷争,朝廷对于民间的管控松懈下来,民间的百姓从来不被重视,她看的分明,齐周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如此做定有他的道理。
只是,她不问,却希望他能够在愿意的时候坦诚相待。
星光铺在天便,宁余抬头轻笑一声,不论如何,过了今日他们便完婚了,彼时成为妻夫一体,不怕他不交心。
“齐周,早些睡,明儿还要早起。”
窗户上影子晃动,半晌,传出男子低沉好听的声音,“妻主可要进来?”
“不必了……留着体力等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