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秦时开始就是得到承阳侯府相助,才有了第一支军队,不能不感恩。
秦时纠结道:“我不是不愿,只是非要以这种方式,我实在对不起曲儿,苏家也对我有恩,若非当初收留,就没有如今的秦时。”
张是似笑非笑:“主帅将来登基,后宫之大,难道仅留一人么?想来曲儿姑娘心下也早有准备,故而面对萧郡主才一再退让。将来总要如此,眼下却还要犹豫,倒显得主帅过于矫情了。”
秦时沉吟。
张是又道:“眼下若得承阳侯府相助,攻破城池至少可缩短一个月,最快来年开春大军就能踏破皇宫,提了那暴君头颅。曲儿姑娘心胸宽广,对主帅之情不少于主帅,她尚且能为万民考虑写下退婚书,主帅统领二十万大军,此刻却要为了区区儿女情长,罔顾将士与百姓?”
“不,当然不会。”秦时下定决心,眸色微沉,“我现在就去见承阳侯,承诺此事。”
翌日早,秦时军队发动了第一次攻城。
虽然只是试探,浅尝辄止,但双方战力悬殊还是有些明显。
梁恩不免慌神,立即去了程府。
但他扑了个空,侍卫告诉他,首辅一大早就去了内阁,于是他又转道进了宫。
他进入内阁时,里头安静无声。
一进去,所有人视线都盯在他身上。
他本有一肚子的话,忽然噎在喉间,不知从哪句说起了。
程筠抬眸:“正好,就等梁将军了。”
他懒懒靠在太师椅上喝茶,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姿态。
“说说战况吧。”
梁恩这才开口,语气忍不住急躁起来:“咱们周边城能调的兵力都调了,也就七万,再加上城内五万,总共十二万,他们二十万,还加上承阳侯府两万人,这天大的悬殊,怎么守?!”
见程筠不语,荣烨才道:“梁将军不是说有人质在手上吗?难道承阳侯真半点不顾忌独女性命?”
梁恩道:“承阳侯府军只是驻扎了下来,并未参与攻城,但他们没有派使者进城,就一定是和秦时私下里已经达成了什么勾当。”
他看向程筠:“大人,我看不如先把人押到城墙上让他们看看,否则他们还真无所畏惧了。”
程筠颔首:“可。”
梁恩一喜,又道:“我亲自去。”
程筠眸子晦暗,淡淡笑道:“不如我亲自去。”
*
苏弦锦站在廊下望着琼华院里栽种的一棵玉兰发呆,始终无法静心。
按照剧情,承阳侯率军抵达之后,秦时试探性的进行了首次攻城。
随后程筠派人将她和萧彤彤押上城楼,用人质来威胁秦时与承阳侯投鼠忌器。
大概就是今日。
那么今日夜里,也将是程筠第一次毒发,痛入骨髓。
萧彤彤在院里挥鞭,破风声锐利爆响,时不时惊得她心脏抽搐一下。
她叹了口气,稳定心神。
萧彤彤收了鞭子,香汗淋漓,轻喘着走过来。
有些不屑:“瞧你这样,不过是因上次秦时没能带你走,你就蔫了似的。”
苏弦锦道:“不是因为这件事。”
“那是因为什么?”萧彤彤眼睫微垂,“至少他选择了你,没有选择我,你确定了他的心意,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苏弦锦无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选择我不是因为喜欢我,只是对我愧疚而已。”
“少说这些!”萧彤彤挥了挥手,没好气,“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弦锦皱了皱眉,她失去解释的耐心了。
院门忽然开了。
她和萧彤彤都看过去。
程筠一身墨色貂裘,玉冠锦带,站在门口阴影处,静静地望着她们。
萧彤彤当即握紧长鞭,怒气上涌:“程筠!你还敢来见本郡主!我劝你这奸佞赶紧把我们放了,否则本郡主将来必取你性命以慰今日之耻!”
景林手执长刀,下了台阶,冷笑。
“小郡主,你的鞭法虽好,在我面前却不够看,还是不要说这种大话了。”
“你——”萧彤彤当下几欲动手。
“退下。”
程筠命令。
“是。”景林收了刀。
面对萧彤彤的喝骂,程筠倒也不生气,反而嘴角掀起一抹轻笑。
“郡主何必如此动怒呢,我今日来,就是要放人的。”
萧彤彤一愣。
“不过,郡主能不能走,还要看秦时与侯爷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