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医道不分,他也是读过易经学过起卦的。
苏弦锦忽然道:“晶崖构藤果不能解乌噬之毒。”
左丘学眼皮没来由狠狠跳了几下,心中大惊。
“……你在哪里见过晶崖构藤果?”
苏弦锦没解释,她并不知这个晶崖构藤果是什么植物,更不知乌噬毒又是什么毒,因为小说里这种情节基本都是作者虚构的,只存在于本书世界。
她只知道左丘学多年前没治好一个中了乌噬之毒的孩子,后来他阅遍医书,得知了一味叫做“晶崖构藤果”的药或可解此毒,走遍四海千山就是为了寻它。
在后来的情节中,他投入秦时帐下,按书中情节,是因为秦时派人找到了这味药,他正是为了这味药去的。
为神医设定一个执念,再把化解执念的金手指单独开给主角,就能让主角成功招揽人才,这很合理。
不过,以她如今视角来看,既然他与程筠深交至此,大约将来此事是另有隐情了。
苏弦锦扑扇无辜的大眼睛。
“我说了呀,是我朋友说的,他和我谈及神医的时候随口提了此事,至于他说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那是什么神药吗?”
望着苏弦锦清澈的目光,左丘学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软绵,不由哑然。
“罢了,有无皆缘,不强求。”他恢复悠闲姿态,往洞外去,“我去溪那边密林走走,寻些可用的草药。”
苏弦锦轻轻抚着程筠汗湿的额,抬眸看向洞外,不知何时,崖对面的斜枝上,又停了一只白鸽。
*
这几日左丘学的确没走,白日漫山采药,晚上就在洞口处歇息。
他教苏弦锦简单处理草药,又帮程筠针灸了几次。
第五日时,程筠眼已好多了。
苏弦锦怕他不适应光线,特意在山洞里面为他揭的覆眼黑纱。
他阖着眼,长密的睫盖在眼下的伤口上,眼周红肿消退了许多。
“程筠。”苏弦锦在她眼前轻轻挥了挥手,“感觉怎么样呢?”
程筠掀开眼帘,瞳孔深邃仿若雪原枯井。洞外光丝丝缕缕地透进来,在无光处渐渐编织成网,于是一道雀跃的影子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
“程筠!”与他目光相触的一瞬间,苏弦锦明艳灿烂的笑意便在程筠眸中迅速绽开,“你能看见了?是不是?”
程筠静望着她,眼尾绯色愈浓。
“怎么了?”苏弦锦问,“是不是眼……”
话音未落,她被程筠揽入怀中。
程筠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长发,嗓音低沉,携着缱绻眷恋。
“阿锦……好久不见。”
*
苏弦锦被刺眼的光线惊醒的,她眯着眼,抬手搁在眼皮上:“妈,大早上拉什么窗帘啊。”
妈妈拖着地:“马上九点了,你爸煮了粥在锅里,等会你自己起来吃,我不管你了,我出去跳舞去。”
苏弦锦钻到被子里,闷声道:“下次不要做我的早饭,我不吃。”
“你这才放假几天,房间里乱的跟什么一样,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是不是又熬夜看手机呢?”
“没有。”苏弦锦探出头,叹道,“我晚上睡得挺早,你就当我这段时间为了考研都没睡好吧。”
妈妈拖完,直起身子:“行,那你接着睡吧,我和你爸出去了。”
“对了。”妈妈刚出去又走回来,问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苏弦锦一愣,睡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心虚道:“没有啊。”
“哦,行。”妈妈转身走了。
“妈——”苏弦锦大喊,“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妈妈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听见你嘟嘟囔囔讲什么梦话呢。”
梦话?……
苏弦锦揉了揉头发,不由有些脸热。
应该不会自言自语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吧。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听到门被“砰”一声关上的声音,便知爸妈都出门了。
她爸爸一向喜欢大早上逛公园顺便路过菜市场买菜回来,妈妈则最近迷上了广场舞,常和小姐妹们早晚在公园广场跳得起劲。
索性也睡不着了,她便起床简单洗漱,从锅里盛了粥,又从冰箱里拿了几碟腌菜,坐在桌旁边吃边看手机。
和程筠的微信消息还停留在她回来的那一日,程筠给她回了“一切都好,顺祝平安”之后,她又问了句他放假去哪过,但直到现在也没得到回复。
她现在已经知道程筠面临着什么样的家庭,很难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