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他的唇,他笑了笑轻声喊:“温时卿。”
温时卿平日里去哪里不是御剑便是画个缩地阵,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将虚空撕出一条缝来,一瞬间便到了长都港。
他到的时候,长都港一切和往常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是在滑落的几片瓦砖上见到了血迹。染上血色的黛瓦被握在手心,灵力从其中穿过,温时卿合上眼一幅幅画面从脑海中划过。
一道裂缝凭空出现,众人不见之处一个颀长的身影消失无踪,与此同时修真界的另一角,身着皓白长袍之人落在地上,步子疾速而稳健踏在鲜红色的地上,而比人更快的是“铮”一声划破轻风的利刃。
“来得比我想得要早些。”剑锋擦着对方的衣领而过,黑色被剑锋钉在石壁上与银白对比鲜明,戴着面具的人微侧瞥了一眼险些要了他命的剑,对此毫无畏惧。
温时卿冷笑了一声,倏然瞬移到了黑衣人的面前,握住剑刃一拔手肘陡然一收,伴随之强悍的灵力简直要活生生砍了对方的头颅。
这次黑衣之人没再玩笑,手里拎着一拔弯刀堪堪接住这一剑,紧接着又被对方落下来的攻击打得节节败退。
温时卿很少有真正失态的时候,此时他凭着所剩不多的理智,冷声道:“何必在此装神弄鬼?还是你的身份如此见不得光。”他说话时神色带上了怜悯,尽管他根本不过关心对方的死活,手上杀意的动作也没有半分犹豫。
对方却因此愣了微乎极微的一瞬,就是这一瞬利刃划破了衣袍,剑刃带出鲜血落在地上,黑色的弯刀霎时飞出将温时卿击退。温时卿收剑平稳落地,遥遥相隔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捂着伤口支撑在地上。
“仙君居然不在乎那小孩的死活么?快死了还在这里和我争个高下,这么看来你似乎更喜欢我?”面具之下的那张脸带上深深的笑意,引得温时卿一阵恶寒,不等他继续说话他有继续道:“可惜他就算不死,心口种了那颗种子谁有会然他活下去?你会吗?哈哈哈哈哈。”
心口的种子?!难道是魔心?
温时卿闻言猝然收回目光,猛然将面前的木门推开,进门前留下一句:“下次再见到你,希望你还能说出这句话。”
他半只脚才刚进门,想找的人便落入了眼中,正对着门的地方躺着一个少年,他身上的衣衫自心口处起被染成了层次不依的红色,脸色苍白至极,衬得一身鲜红刺眼极了。
温时卿心头一紧拎着剑径直朝少年走去,在两人相隔咫尺时,躺在地上的人却像是被什么倏然惊醒,抬眸看向温时卿的目光带着痛苦,难以言喻的痛苦。
温时卿正欲开口,仰着头怔怔看着他的沈青蘅却先他一步出了声:“这次你连骗我都不愿意了吗?”他的声音虚弱至极,但也足以温时卿听清他的话。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拎着的剑,目光又回到沈青蘅身上,对方朝他扯出一个笑又收住,轻声说道:“反正是梦,不过是疼了点。”
温时卿没出声,而是走到他的面前缓缓蹲下,擦掉了少年脸颊上的血迹,捧着他的脸颊轻轻说:“沈青蘅,这不是梦。”
听见他的话,沈青蘅明显愣一下,心中却是在想原来这次是要这样杀他。温时卿看穿了他的想法,拎着手的剑倏然抬起来,面前的人应激一般合上眼偏开了头。
熟悉的痛没有传来,沈青蘅缓缓睁眼转回头来,温时卿正轻笑着看着自己,向下望去是对方白皙的脖颈,上面赫然是一道血红。
方才那一剑竟是温时卿自己划破了脖颈。
因为他知道,沈青蘅定然在梦境中也痛苦至极,而他的梦境中不会痛的人只有自己。沈青蘅愣愣地伸手去触碰眼前那道刺眼的血红,苍白的指尖被鲜血沾染。
温时卿眉心微蹙,对他说:“沈小仙君,很疼。”所以被剖心该有多疼?被种魔心又被无数次穿心又该有多疼?
温时卿这么想着,心像是被谁捏了一把那般疼。沈青蘅在听见他的话后愣了愣,收回手的同时喃喃说着:“不是梦吗?”
温时卿轻呼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剑收起来抓住沈青蘅收回的手,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打横抱起。沈青蘅被这么一动心口抽疼,偏头呕出一口血,脱力地往温时卿身上倚靠着轻声问:“温时卿,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什么胡话。”温时卿抹掉了他嘴角的血,莫名让人烦心的情绪萦绕在心间,他强压着情绪嘴角勾出一抹笑来:“睡一觉就好了。”
这间屋子不大,布局和汀浔山庄,又或者是说和温时卿的屋子很像。原本想将沈青蘅带回山庄,可当下应当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