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百里临渊的反悔是最后一根稻草,他激起了民愤,无数百姓聚集在城门外不许“百里缺”尸首出城,同时跪地请命投降。百里临渊一怒之下,抓了十多个跪在最前面的百姓给“百里缺”殉葬。
说得好听点是殉葬,说得难听点,是想杀人而已。
听到这个消息后,舒相宜呆了很久。
她试图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却只是枉然。
历史还是按着它原本的方向毫不留情地向前而去,甚至是她阴差阳错地促成了这一切。
这是命中注定。
舒相宜一个人在绥国待了3日。
百里缺站了出来,见他“死而复活”,群臣倒戈,百姓们欢欣鼓舞。百里临渊的残酷统治落入了尾声,百里缺代表绥国向皇朝缴械投降,只求皇朝不要伤害绥国无辜的百姓。
舒相宜亲眼看着宋时歇达成所愿,结局一如他设想的那样,绥国融入了皇朝的版图。
对于皇朝来说,这一切是顺理成章
的事,不值一提。历史的记录者永远不知道绥国发生了怎样的复杂变故。
对于绥国百姓来说,是百里缺拯救了他们,大家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他们自此缄默不言。
这些,都是博物馆的那些雕塑不曾知晓的真相。
光芒褪去,舒相宜重新回到了博物馆里。
舒相宜抱着肩膀呆呆地凝望着宋时歇的雕塑,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他把荣耀和生的机会给了百里缺,他才是真正心怀大爱之人,明知会死,还一往无前。
仔细算下来,她与宋时歇相识相知……不过短短几十日,感觉却像是过了大半辈子。
笑过,哭过,心动过,也心碎过。
她朝宋时歇的雕塑走近。
她目光落在他手中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上,她之前以为是令牌之类的,现在想来,应该是他们一同刻了字的那块小木牌吧,带着她的痕迹。
或许,这便是她能去往那个时代的原因。
这次,不论她怎么触摸,都再也无法回到那个属于宋时歇的时代了。
她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吻住他的唇。
第17章 等你复来归
舒相宜有个习惯,随身携带速写本,走到哪儿画到哪儿。
不像其他画者需要在独处环境中才能安心作画,对她来说,环境越是吵闹,她越是能静下心来。
她性格开朗很健谈,年纪轻轻已然是当代最负盛名的新兴画家之一。
她笔下的每一幅画,都在讲述一个故事,一个个小故事串起来,便是一幅巨大的画卷。她画里饱含情绪,无人知道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毕业后,她决心将过去翻篇,不再回忆那些痛苦的事。她走南闯北去了无数个城市,每到一个城市都会住上一段时间,体验那里的风土人情,然后在对那里产生感情之前去往另一个城市。
别人喜欢用相机记录美好,而她喜欢用画笔记录所见所闻。
一连几个月,她留下了无数幅画作,却极少有让她满意的。
某个静谧的夜晚,她如往常一样在某个美丽的欧洲城市入睡。
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回忆起了一桩在破月镇的旧事,那是她拼命想要忘记的美好旧事。
那是她在第一次穿越到破月镇的第五个夜晚。
她就着月色用凉水洗头发,皂角使用起来真的很不方便,她无比想念洗发水。虽然想念,但也只能适应。
花欲语还未回来,花欲语的爹正忙着办案子也没有回来。她刚刚洗完头发,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她应声打开门,门外是宋时歇。
“有事?”
宋时歇打量着她湿漉漉的长发:“你很忙?”
“不忙,”舒相宜往里走,“若是你找阿语的话,她不在,还没有回来。”
宋时歇摇头:“我找你。”
舒相宜愕然:“你找我做什么?”
他挑眉戏谑地笑:“我来找你,自然是要紧的事。”
舒相宜不欲理会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用毛巾一下下擦拭着头发。白日里郭五哥教她射箭,她整个手腕都是酸痛的。
宋时歇抱胸站在一旁看了她一会儿:“你确定不要同我一块出去?”
舒相宜并没有完全信任他,警惕地摇头:“不如我们还是先等阿语回来,然后再出去?”
宋时歇目光微微一动:“唔,你若决心守在家里,我也不强求。”
他慢吞吞地往屋外走:“前两日隔壁王大哥家遭了贼,听说那贼贪财不说,还很好色,一直到现在都没抓到。”他余光瞥她一眼,“也不知道今天夜里会造访何处?”
舒相宜皱眉:“我怎么没有听说?”
宋时歇耸肩:“坏事不出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