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歇动作潇洒自如,剑使得让人眼花缭乱,他抓准一个契机,趁老人来不及防备,将剑直直对准老人的双眼袭去。在将要碰上时,他利落地收回了剑:“师父教导过,剑术只为护己救人,永远不能将手中的剑对准身边亲近之人。”
“好小子。”老人大笑,丢开左手的剑,“记得倒清楚!”
舒相宜这才注意到,他师父右手一直拎着一只野兔。
厨房那头在喊:“你个死老头子,就知道显摆,还不快来帮忙?”
老人无奈一摊手,冲一旁的舒相宜小声抱怨:“真是母老虎。”然后赶紧大声应,“这就来。”
舒相宜被逗笑了,一颗紧绷的心随之稍稍放松了些。
没一会儿,在外面玩耍的小豆子也赶了过来,宋时歇早已告诉过他位置。
听了宋时歇的介绍后,小豆子眼睛一亮:“你师父?”
那岂不是比宋时歇哥哥还要厉害很多吗?
他屁颠屁颠跑到老人身后:“师父,我可以拜入您门下吗?”
老人正在帮着师娘择菜,闻言,嫌弃道:“走开,走开,别烦我,老头子我都这把年纪了,早就不收徒了。”
“师父师父,我很乖很懂事的,可以给您添茶送水,给您捏肩捶背。我会的可多了,您就收下我吧!”
老人吹胡子瞪眼:“走开,走开!还有,别叫我师父!”
“师父,师父!我来帮您择菜吧。”
“你给我松手!”
“师父,师父,我未来想当大将军。若是您肯教我,以后您就是大将军的师父了!”
……
舒相宜吸吸鼻子,闻着一阵阵从厨房传来的香味,忍不住感叹:“好香啊。”
她不禁多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做这么多菜,传统节日吗,还是谁过生日?”
宋时歇笑着摇头:“都不是,就是一个普通的日子而已。”
舒相宜微微惊讶。
她偏头看向宋时歇,只见他望着小豆子的方向,唇畔边挂着一贯的浅笑,全然不像那日凝重的样子。
她好像有些懂他的想法了,不必忧虑,无须惶恐,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里,大家团聚在一块吃顿晚饭而已。
就这么简单。
吃过饭后,舒相宜找了个角落蹲下来,她挑了根顺手的树枝在泥地上画画。半晌,她招呼小豆子过来看:“小豆子你看,像不像你?”
她画了一个Q版的小豆子,身材瘦瘦小小,脸蛋却鼓鼓的,无忧无虑,开心自在。
小豆子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风,皱眉:“这是我吗?我眼睛没有这么大吧?我头哪有这么大,嘴巴也太小了吧?”
一顿,见舒相宜表情不对,小豆子扑哧一下笑开:“相宜姐你画得比我本人好看多了。”
舒相宜抬手敲了他一记。
小豆子捂着脑袋:“怎么只画我一个人?太孤独了吧,你们呢,在画里我也要和你们待在一块!”
“好,”舒相宜笑眯眯,“我现在就补上。”
她不仅将她和宋时歇添了上去,还将宋时歇的师父和师娘画入了画中。五个Q版小人亲密地靠在一起,欢乐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这里烟火气息浓郁,恍惚间,舒相宜觉得自己依然身处破月镇,花欲语随时会跑过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笑着笑着,她神情渐渐黯然。
宋时歇明白她在忧愁什么,手掌轻轻落在她头顶,叹道:“国与国之间的纷争,不是你我能控制的。”
她当然懂这个道理,可懂是一回事,放下又是另一回事,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上演。
她问:“你打算怎么做?”
宋时歇淡笑,虽然无法控制,但他——
“定当竭尽全力。”
吃过饭后,小豆子死皮赖脸要拜师,不肯随他们回去。
宋时歇和舒相宜与师父、师娘作别后,两人一同往回走。
宋时歇边走边指给舒相宜看:“你瞧,这户住的钱大哥是整个绥国最会使鞭子的人,大家都叫他一声鞭王;现在在街头当马夫,他驯马很有一套,很是低调。”
他又指了指另一边:“这户住的钟大哥擅长使流星锤。君上建立绥国时,他立了不少汗马功劳,但他无意入宫,便在此处买了房子住。每天闲得无聊就翻墙去隔壁找钱大哥吵架。”
舒相宜惊讶:“钟大哥看钱大哥不顺眼?”
宋时歇点头,压低声音道:“他们斗了二十多年,说好的至死不相见,最后却成了邻居,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
舒相宜觉得前辈们的生活委实多姿多彩,虽然和她想象的江湖不太一样,却很是有趣。
她不由得叹道:“若是你也走的这条路,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