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琴’却坐在那好一会,他原本并不在意杨泠的事,直到那股非常熟悉的头痛又开始慢慢侵袭上来。
‘傅琴’抬手按住头,咳嗽几声,没好气道,“再去问问,皇城司的人是将杨泠直接带去审刑院,还是交给大理寺的人。”
若是皇城司将人直接带去审刑院,那便很麻烦,审刑院,君王司法,珍宗会亲临并决断终审的地方。
是圣人关心的案子。
重雪点点头,满心狐疑地转身离开。
杨泠被皇城司的人带走,进入审刑院里,她一进去,就被人强硬抓着手指沾上红泥,按在纸上,十根手指都按了,吏人拿起来,匆匆离去。
贺茗将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在杨泠面前,“请信使大人写一下这几年你在做的事,比如,你是怎么成为北胡朝臣的,又为西罗国做了些什么。”
杨泠看着面前的笔纸道,“我还不知道大人将我带走,所为何事?又及,我从未为西罗国做过什么事,而大人要我写下我在北胡曾做过的事,所为为何?与我身在此处有何关系?”
贺茗笑一下,“你不写,你就会一直待在这。”
“大人想要我写,我可以写,但我并未犯事,难道与我说清楚前因后果也不行吗?”杨泠又问。
贺茗挑一下眉,“我以为,你身为西罗细作,该清楚自己这些年里都犯过什么事。”
贺茗的话音刚落,杨泠心内拍起惊浪,她被皇城司认定为西罗细作?
可她什么时候成了西罗细作?
她甚至没去过西罗国。
“大人因何认定我是西罗细作?有何证据??”
贺茗笑一下,手上拿着长鞭一下一下拍打手心,“我给你三分薄面,是看在你装作北胡信使,来女国内促谈互市这事上,ʝʂց有利苍生,不是因为我耐心好。你若再不写,别怪我手里的鞭子不长眼睛。”
贺茗并不是好说话的人,眼见她那般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杨泠无奈,提起笔,将她在北胡几年的事,寥寥几笔写出来。
她下意识写着,字迹与当年写给傅琴和离信上的字迹一样,等她写好,吏人将纸递给贺茗,贺茗接过看着,可她眉头越看皱得越紧。
“你再签一下自己的名字,就写杨泠二字。”贺茗又道。
杨泠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她刚放下笔,吏人便将纸抽走,递给贺茗。
贺茗拿出一封信打开,直接看向末尾的一个签名,对比杨泠刚刚签下的,看着看着,贺茗眼神冷下来。
果真一模一样。
就在此刻,先前拿着杨泠指印的吏人也回来了,站在贺茗身侧低声道,“比对过了,确真是她的指印。”边说,边看一下杨泠。
杨泠目光沉静看回去。
看来,这一切都不是在开玩笑,她果真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尤娘的话响彻耳边,这里面究竟发生过什么?她又是怎么牵扯进去的?
周瑛?他又做了什么?她与他,无冤无仇,周瑛为何要害她?
很可惜,关于《拯救病娇反派》这本书,杨泠当时没有看完,对于书中写的最终结局,她并不知晓,何况,她穿进一个必死之人的身里,一路活着走到现在,本就将剧情全部改动了。
不对,剧情还是在走的,她或许也没有改动到书中的剧情,杨泠那一刻,忽然意识到,书中原身,也是过了几年后才死去的。
是重雪咬牙往上爬,过了几年得到权势后,回来找原身报仇,却意外找到傅琴,主仆二人,才将原身凌迟而死的。
杨泠忍不住苦笑一下,原来她所做的一切,过程与书中再如何不同,她的结局,注定也是一样,要死在牢狱中吗?
可,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呢?
“这不是你的笔迹,除了签名。”贺茗将纸递回给吏人,拿出一本记册,“这是你曾经在莺歌镇开过的药方,我们的人收集了一本,每一页的字迹,都是同一种,与你现在所写不同。”
贺茗危险地眯起眼,“你还会写几种字迹?”
“我会写。”杨泠并未否认,实际上她最常写的,不过三种。
一种是方才写的字迹,略微潦草,不够工整。
一种是书写方子时,为求乡民能拿方子去药铺抓药,常以工整写完。
还有一种,是给陈老娘子抄书时写的,但这一种因过于端正,写起来颇累人,不是为了抄书赚钱,杨泠一般不写。
贺茗了然地点头,“难怪这字迹怎么不一样。”她道,“将你会写的字迹,再重新写一纸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