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掌柜说,张郁文已经找了衙门的人过户,转户契都备好了,那些学生也被他撺掇着,只要大堂哥上课,就不去书院。”
“闹了有一段时间了,从春耕结束大堂哥去书院就一直不顺,连做饭的婆子都不听大堂哥的,张郁文更是将家小带到书院住,俨然将书院当他一家的。”
苏志栋很是不忿,那书院,大堂哥出了房租置办了桌椅,粉刷置办家具请做饭婆子,办契书••••••,花了六两银子不止,张郁文只是年初出了二两银子合伙。
就这,还想独占书院,简直当苏家没人,好欺负!
见老爷子脸色黑沉,苏婉问道:“大哥,有没有打听清楚到底因为什么?”
苏志栋打听清楚了,却不好说。
这事说来,还有老爷子的责任。
如果没前几个月将长孙带到身边教导,估计都没这些破事儿。
苏志强自晕倒醒来,不说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但也醒悟了不少,后来又忙着家里春耕,人生头一次下地,当时还被村里人称赞。
忙完春耕再回书院,发现变了天。
学生排挤他不说,做饭的婆子对他阳奉阴违,而同窗好友兼合伙人更是早将家小带到书院吃住,俨然将书院当成他家。
未免影响学生学习,也是为了省却麻烦,当初就明言规定家小能来书院,偶尔小住可以,不得长住。
可他不在的日子,这书院竟像换了个主人。
因为家小长住,小孩子哭闹、大人时不时从窗前走动,让教舍里的学生分心,苏志强说了张郁文几回。
初时,张郁文还应承,后来直接不接话,家小更是没丝毫要回家的动静。
因此事,两人吵了一回。
自此,张郁文的心思就慢慢显露。
先是撺掇学生抵触苏志强,只要是后者上课,学生各种捣乱不说,更是成群结伴请假,后来更是直言只想上张夫子的课。
而做饭的婆子,在饭中动手脚,明明同样的饭菜,苏志强吃了就拉肚子,不得不让张郁文代他上课。
前两日,学生下学后,张郁文和苏志强来昌泰楼吃饭喝酒,期间,张郁文不停劝酒,接着就是“设身处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说什么书院是你一手创办的,好歹算是家业,就这么垮了散了,别说你,就是为兄也是于心不忍。
先避避风头,都收了一年的束脩,总不能半途而废让学生无学可上••••••
途径那一桌的小二听着不大对劲,知晓自家掌柜与苏家有交情,也是为了在掌柜面前卖个好,就将此事报给了范掌柜。
范掌柜令人去查,结果,查到的结果也是令他心惊。
张郁文已经走通府衙关系,书院的转户契已经是板上钉钉,只等苏志强松口,就能签字画押!
又派人去仔细打听,发现第二日酒醒后苏志强根本不记得自己答应要转让书院,但张郁文一口咬定答应了,且他已经跟衙门文书说好,就等着契书签字画押。
两人因此事僵持不下,书院更是停课,好些家长已经找苏志强理论。
因为当初,苏志栋是书院山长,大家只知晓张郁文是被请来上课的夫子!.
“张郁文专门设套,给大堂哥灌酒借机套话,我猜那时已经走通衙门文书的门路,就等着大堂哥开口。”苏志栋将自己的猜测一并道来。
老爷子心里叹息,若是以往,明知这是哑巴亏,好面子的长孙也会顺水推舟吞下,可这次,定是不想似以往一般和稀泥,也是切切实实想做点实事,证明自己。
可惜,遇人不淑,这个张郁文,实乃奸诈小人!
“你见到志强没?”
苏志栋尴尬摇头,呐呐道:“我怕大堂哥为难,没去找。”
“你下晌再跑一趟••••••,算了,还是让志刚去吧!”老爷子本想让三孙子跑一趟将人叫回来,临了换了人选。
苏志刚中午从作坊回来,还没来得及吃饭就听老爷子让他叫大哥回家,不明所以,看向妻子。
杨氏摇头,她跟奶自果园回来,老爷子就面色淡淡,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苏志刚套着马车出门,听着堂弟的声音在三叔家响起,想着要不要打听一下。
苏婉却已经听到动静,她跑到门口道:“二堂哥,你只管去接人。”
苏志刚只得歇了心思。
大哥在府城开的书院他知道如何走,赶马车进巷子,远远就见大门紧闭,走近了院中静悄悄,不过巷子其他人家却是站在院门口对他指指点点。
苏志刚敲门,“大哥,开门,是我。”
隔了好一会儿,才响起人声。
“谁啊?”
“大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