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装马靠鞍,他好生打扮了一番。低贱的马夫也有了两分公子的气派。
与薛竹日日腻在一块儿,给了小马夫生出妄想的机会。
“夫人,我们一块儿私奔吧。”
小马夫得了便宜,能做谢夫人的入幕之宾,本该知情识趣,还想和她长长久久,这就是马夫不懂事了。
天底下怎有如此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薛竹不可能和他私奔,小马夫只是她生活枯燥的调剂品罢了。
她渐渐冷了脸,疏远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马夫。
从那之后,小马夫等闲见不到薛竹,薛竹也再没提过见他。
小马夫急了,好不容易求侍女再见到薛竹时,乖乖顺顺不敢乱说话。
他可不敢惹恼了夫人,从此被夫人厌弃了才是最要命的。若夫人转头看上了别人,那才是真正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冷了一场,小马夫得了教训知分寸,从此日夜做薛竹的帐中人。
蜜里调油,别有一番乐趣。
“你这是什么?”
一日,薛竹在小马夫胸口发现了一道疤痕。
他何时受的伤,往日可没有,怎的突然多出一道疤痕。
“前两日添的。”
小马夫搪塞了过去,只说前两日受的伤。
薛竹没相信,她仔细看了一下,分明是一道陈年旧伤,怎会是两年前的疤痕?她甚至觉得那道疤痕有一点熟悉。
她忽的警铃大作,小马夫这些时日不对劲之处齐齐涌上了心头。
景不得细想,越想马脚越多,小马夫言谈的姿态,时不时的一些小习惯,怎的与元韶那般相似?
该不会真的和元韶有什么关联吧。
当开始觉得一个人不对时,他连呼吸都是错的,薛竹甚至开始怀疑,哪个马夫敢光明正大觊觎夫人,而不害怕谢将军?
当然薛竹没有证据,可她绝不会冤枉了小马夫。
夜幕降临,小马夫再一次偷偷摸进薛竹闺房时,严阵以待的女子等候了许久,今日床上多了些布帛锁链,小马夫俊脸一红,除了两只眼睛一张嘴,与元韶那厮并无相似之处。
“夫人今日与我玩些新花样?”
他虽然语气带着推辞,眼神深处却暗藏期待,欲拒还迎。
薛竹也不多说,直接上手把他五花大绑,手脚绑了个严实。
然后便在一旁坐下,细细摩挲着小马夫头脸处,并无不妥。
“我已然认出你了,不用再装了。”她容色深沉。
“夫人今日把我当做了谁?我可不是谁的替代品。”小马夫傲骨铮铮,好似薛竹还在同他玩什么游戏。
他上瘾了不成?
“你可比不上他。”薛竹一笑。
“夫人。”小马夫泫然欲泣。
可下一瞬,薛竹沾了药水的手指,已然掀翻了他的□□。
哟嚯,元韶老贼!
“滚。”
“夫人,我可没有犯规。我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没有以从前的身份接近你。你不能因为另一个人,便全盘否定掉我。”
小马夫讲起道理来了。
第33章
当一切都明朗, 薛竹才会留心到马夫简朴装束下的身躯结实修长,健美而有力,或许男人都是相似的, 但相似到一定程度, 她早该发现的。
已不用在身份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薛竹确认小马夫就是元韶后, 心情倒是极快平复下来,目光如丝,划过那张脸。
“元韶,你怎么这样骚呢?”什么换个身份重新开始,由他想便怎么来, 还有没有天理了?
“能引诱到你,这不算什么。”
不以为耻, 反以为荣。事实乃最好的论证, 证明他做得不错,成果显著,换一个身份近水楼台,真能接近她, 甚至成为情夫。
她不是上钩了吗?
这一点,也让元韶又爱又恨, 得意与落寞交织,得意于他达成了想做之事,又落寞“元韶”当真不重要了,可以轻易被人取代。
“夫人是如何发现我的?”
小马夫的身份另有其人,元韶做了不少伪装, 薛竹竟然能觉得像, 是不是从一开始,她找的是和“元韶”相似之人, 找“元韶”的影子,会有他的原因吗?
元韶满含期待,竟从苦涩中品尝到一味甜,他很开心。
“郎君回来了!”
门口的侍女呼声喊道,俯身行礼,前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将军府的主人,谢琅。
谢琅来了?
薛竹看了一眼双手仍被缚住的元韶,赶紧松了绑,顺势把他踢进床底下,警告他闭嘴。
虽然谢琅对她养情夫之事心知肚明,但若正面撞见,也太尴尬了些,何况元韶……
谢琅今日回府,顺道来见一见薛竹,室内的陈设较往前凌乱了些,他稍思忖片刻,也明悟了怎么回事,并没有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