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觉得自己做错了。”她皱起小脸,“温寂言这么好的人,被我祸害至此。”
“小姐,你可别瞎说。奴婢虽不了解温太傅,可奴婢认为倘若他真心喜欢你,就算以后得知真相也不会真的弃你于不顾的。”
“更何况当时奴婢仔细观察过,周围连个鬼影都没有,不会被发现的。”
听完这话黎婉更慌了,她皱起眉头:“可是我如何晓得他是否真心?”
刚嫁进门时温寂言说过,位高权重之人,有何真心可言。她曾问温寂言是否有真心,彼时他只答了她一句:你想要?
那时她心里想的是不在乎,她不在乎温寂言是否真心,她只想与他一晌贪欢罢了。
眼下欢没贪成,她倒是对他的真心有了一丝在意。
杏留想了想说:“奴婢也不是很懂,桃喜不是爱看话本子吗,常说什么情比金坚、生死与共之语,若能为对方豁出性命,或许那就是真心相爱吧。”
黎婉长叹一口气:“那没戏了,我与子鹤也就是吃吃喝喝搂搂抱抱的酒肉关系,跟真心二字边都搭不上。”
“就算温太傅现在没动心,不代表以后不动心呀,只要小姐在他发现真相之前让太傅大人对您情难自拔,一切困难就都迎刃而解了!”杏留乐观开口。
“可是我不会。”她连哄对方圆房的本事都没有,如何让对方动心呢。
“小姐,奴婢一直有问题没问过您。”她神色忽而正经。
“什么事儿?”
“当初您为何要奴婢敲晕太傅大人呀,奴婢从未见过小姐做如此出格的事,难不成是一见钟情吗?”
黎婉噎住不知该如何解释,重生之事听起来太过荒谬,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为妙,她顿了顿说:“我只是想找个好夫家。”这应当不算撒谎,她确实想找个京都最好的男儿。
“所以当时小姐并非深爱太傅大人?”
黎婉心中一团乱麻,仿佛做错事的孩童般垂下脑袋轻轻点头。
杏留又问:“那现在呢?”
“小姐现在真心喜欢温太傅吗?”
黎婉怔住片刻,缓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杏留叹气:“依奴婢看呀,小姐您还是先把自己的感情弄清楚,再考虑温太傅那边吧。”
“哦……”她好委屈。
……
月上柳梢。
夜里,温寂言轻手推开卧房门,浓重的酒香扑人满鼻。
案上摆着东倒西歪的酒壶酒盅,发生了何事一目了然。
踏进房门还未来得及站稳,一个醉醺醺的小糯米团子就扑进他怀里,黎婉抬起酡红小脸,如云霞般艳丽,眼底浸湿水光淋淋:“哪里来的野男人,敢碰本夫人!”
口吻凶狠。
温寂言大脑短暂空白一瞬,随后捏住她的嫩脸笑道:“蛮不讲理的小娘子,投怀送抱还要骂我?”
黎婉醉得分不清谁是谁,噘着嘴巴凶巴巴:“不许捏我的脸,我夫君才能捏。”
“你夫君人呢?”他攥住人手腕。
“不许牵我的手,我夫君才能牵。”她扬起眉毛用雾蒙蒙的眼睛瞪人。
“这儿不让捏,哪儿不让碰,在下如何扶夫人歇息?”
黎婉呆呆反应不过来,掰着手指头数数:“脑袋不能摸,脸颊不能捏,胳膊不能碰,还有还有……”她忽然捂住胸口,脸颊红乎乎,“这儿更不能摸,这是我夫君最喜欢的。”
温寂言:“……”
“你夫君难不成是个禽兽?”温寂言想把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小团子嘴巴堵上。
黎婉认真摇头,十分诚恳解释:“我夫君分明是衣冠禽兽。”
温寂言忍无可忍,打开卧房门喊了声魏刀:“煮碗醒酒汤过来,不得有误。”
“遵命主子!”
再度合上房门,醉醺醺的少女从身后圈住他的腰,探头探脑嗅了嗅,荷香满怀:“你身上真好闻。”
“你对陌生野男人这般动手动脚?”温寂言攥住她肩膀摁在门板上,强势地挡住去路,“不怕惹火上身?”
“你想干什么!”她嗅到危险的气息,剧烈挣扎扑腾,“你你你再这般无礼,小心我夫君宰了你!”
温寂言凝视她朦胧醉眼,低头逐渐靠近,滚烫气息与酒香交融,他嗓音低沉如同蛊惑:“你好好看清,我是谁?”
闻言,她努力睁大眼睛,仔细辨认一会儿,笃定道:“俊朗的登徒子。”
他闭了闭眼,柔声哄:“我就是你夫君。”
黎婉冷笑一声:“我夫君从不贪图我身子,你休想骗我。”
“登徒子”太傅大人决定不与小醉鬼讲道理,遂审问道:“从哪儿弄来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