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坏了。”黎婉瘪瘪嘴,“那个时候我才过门不到三日,你居然糊弄欺负我……”
“那我认打认罚,可好?”
“我又打不过你。”黎婉哼哼两声,脑海中再度浮现夜宴之时温寂言对战蒙角的飒爽英姿。
“哼,我还没问你呢。”黎婉想起夜宴风波,审问道,“你怎么会那么多东西,都不告诉我,筵席之上可担心死我了。”
“难不成婉婉忘记自己嫁的是温氏儿郎?”
“可是那个蒙角是久经沙场之人呀,居然打不过你,你也太可怕了。”她撅着嘴巴嘟嘟囔囔。
温寂言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扫过她脸颊:“一会儿说我坏一会儿说我可怕,我记得婉婉曾经对我的评判可是温柔、正直、谦逊——”
黎婉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羞恼不已:“还不许人家看走眼嘛。”她嘴上这么犟,实际上心里仍旧认为温寂言是个极妥善体贴之人,就是爱戏弄人罢了。
她的手被男人攥住。
“那可如何是好,婉婉已经嫁与我为妻,听没听过一句话,上了贼船就再难下来?”
“那你倒是——”她急忙住了口,原本想说你倒是干点夫妻间该干的事儿啊。
“嗯?”
她岔开话题:“我听杏留说要极强的臂力才能舞得动那柄长矛,虽然我知道你力气不小,却没想到竟然如此夸张。”
“是从小就练嘛?”
他淡淡点头:“不错。”
黎婉傻傻问:“为何?”
温寂言悠悠瞥向她,似笑非笑道:“为了轻松抱美人入怀。”
……
安养几日,脚伤渐渐好转,黎婉把自己闷在屋里几乎快被憋死,只因温寂言说可以抱她出门。好歹她也是太傅府唯一的女主人,若真被人抱来抱去的,也着实不像话。
今日风不似往日萧瑟,她难得出来走动走动,步履比平常慢一些,不仔细瞧,倒是看不出腿脚有恙。
桃喜正扶着她闲逛着,身后忽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扭头望去,看见温寂言步伐轻盈朝她走来,手里还提着圆圆的漆盒,瞧盒子上的纹路,是她最爱的玉食记的糕点盒。
这下她脚也不痛了,快步迎上去巴巴瞅着男人:“给我买的?”那目光灼灼的模样就差要扑上来。
“看见糕点比看见自家夫君还高兴?”他半真半假地往她额头上戳了一下,“也不看看谁去买的。”
她捂住额头笑眯眯:“没办法,谁让我爱吃甜食呢。”
“子鹤最好了。”在要东西吃这方面,她撒起娇来那可是绝不含糊,身旁的桃喜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默后退几步。
桃喜心里默默感叹,她家小姐真是变了,居然如此轻车熟路地对着太傅大人撒娇,从前在黎府的时候,对黎大人都没到这种程度吧?
黎婉抱住温寂言的胳膊摇晃,温寂言轻咳一声:“糕点跑不了,我们回来再吃。”他目光落在她白皙小手抓住的手臂之上,瞳色愈发深沉。
“我们是要出府嘛?”
“是。”他笑了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
黎婉万万没料到,温寂言居然带她来了赌坊。
外看是普普通通的茶楼,由引路人领着往里走,来到一扇黑铁大门前,那人轻扣三下门环,门应声而开。
她随之迈入大堂,堂内摆满大大小小的赌桌,骰子牌九嘈杂声与赌客们的叫喊声混杂成片,声声钻入耳中。
她甚少来如此喧闹之地,紧紧牵住身旁男人的手,忧虑道:“朝廷官员不允许踏足赌场,你怎么如此大胆?”
“夫人不必担忧,此事我已向圣上请示过。”
黎婉更加糊涂,什么要紧事儿必须来赌场办?
前方魏刀正站在拐角处,显然等候已久。他朝他们做了个手势,温寂言随着他手指向处望过去,颔首示意。
一旁的黎婉看不懂手势,只模模糊糊知道大概那边有人,不方便朝那边过去。二人一同来到二楼,单独进入雅间。他们未关门,只留一扇半透明屏风,可以看清楼下的赌客,甚至能听清他们的说话声。
按理说赌坊的二楼也应该是单独的小赌房,她路过其他屋子时看见里面也照样摆着一张宽大的赌桌和各色赌具。可是他们进入的这一间并未见这些东西,桌上摆满佳肴不说,还都是她爱吃的……
是谁让提前备下的不言而喻。
她问:“不是说来看戏?”
“你往那儿看。”顺着温寂言的目光看过去,黎婉微微睁眼,旋即看清了正在西南小角落拼命摇骰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