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突然被人轻轻推了一下。
简桉心一惊,慌忙擦干眼泪,将皱皱巴巴的衣服整理好才抵着墙壁站起来。
进来的人是杨瑞。
他尴尬地跟简桉点了点头,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对方布满淤青的手臂。
季总下手可真狠……
简桉立刻注意到了他微乎其乎的异样表情,迅速将手背过去,问道:
“杨秘书,你……怎么来了?”
“简先生,季总让我给您办好出院手续回家,但是……”
杨瑞说到这特意停顿了下,随即往门口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才放下心,捂着半边脸压低了嗓门继续道:
“但是您实在身体虚弱,可以跟董事长说一声继续住院,不用管季总。”
闻言,简桉黯然神伤的脸庞苦涩地笑了笑,默默转过身将针孔处的血渍用酒精棉擦了擦,简单处理了下伤口。
以那人的脾气,恐怕没有商量的余地吧,而且正好,他也不喜欢医院。
简桉轻轻叹了一声,落寞道:
“算了,我们走吧。”
……
酒吧里扑朔迷离的灯光闪烁不定,舞池中央的人群疯狂地扭动身躯,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和狂欢因子。
“服务员,一杯威士忌跟热牛奶。”
“好的。”
季松亭双腿交叠坐在卡座上,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挺直紧致的腰身,邪恶俊美的长相瞬间引来众多年轻美女的目光。
他直接无视那些抛来的媚眼,目光落在旁边兴奋的沈初言身上,疑惑道:“小言,你刚出院,怎么会想来这里?”
“就是待在医院里太无聊了才更要出来玩呀!要不然我会闷坏的。”
沈初言侧身挡住那些人的眼神,轻轻摇晃着他的胳膊,眨巴着漂亮的狐狸眼,接着又娇声软语地恳求:
“还有我不想喝热牛奶,我也要喝威士忌!阿亭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不行,明天下午你就要去姚中开艺术讲座,身体最重要,酒以后再喝。”
季松亭眉心微微动了动,声音虽然淡漠的没有丝毫情感,可是惊艳夺目的眉眼之间,却染上了一层温柔。
“唔……那好吧。”
沈初言佯装生气地撅起嘴,忽地又想到了什么,眼珠悠悠一转,兴致勃勃道:
“诶,对了,小桉哥哥怎么不跟我们一起?他在家肯定很无聊吧,把他也叫过来嘛~”
听到有关于简桉的事,季松亭原本风轻云淡的神情倏然阴沉,手里轻轻摇曳的酒杯也随之停下,仰头喝了一口,说:
“叫他来干什么,扫兴。”
男人细微的脸色变化还是被沈初言捕捉到了。
他嘴角满意地扬起,撒娇道:
“当然要叫啦,感谢他一下嘛~谢谢他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做饭吃,不然我也不会有胃口,病也不会好那么快。”
“那确实该谢谢他。”
季松亭垂眸凝视着酒杯,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绚烂的流彩。
他拿出手机,给简桉发去了信息和地址,微微失神的眼色刹那间冷意翩飞。
……
简桉刚躺下,手机突然传来信息,又猛地坐了起来。
【季松亭:我喝醉了,来接我。】
他望了一眼窗外如泼墨般的天色,随即毫不犹豫地拿过外套,连睡衣都来不及换掉,便急匆匆地下了楼。
深夜的冷风吹拂在林立高楼之上,发出呼啸的声音,如同鬼哭神嚎一般,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简桉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后第一时间回复了信息:
【松亭你等等我,我马上过去!】
以前季松亭虽然经常夜不归宿,但从来都没有在外面喝醉过,对方今天是怎么了?难道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他停下了一切蜂拥而来的想法,抬头和司机焦急地请求道:
“师傅麻烦你快一点可以嘛?我有急事,谢谢你了,我可以多付你一些钱。”
“行,我尽量,更快就违章了。”
车子停在了姚市有名的纽卡斯尔酒吧前,司机不禁瞥了眼穿着外套加睡裤的简桉,默默地摇了摇头。
怎么看起来长得眉清目秀的年轻人都喜欢来这种地方消遣吗?
酒吧里的鼓点音乐震耳欲聋,混乱的人群忘我陶醉,非常吵闹。
简桉从小到大都没来过酒吧,第一次独自面对眼前的情景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无助地缩着身子,极力避开拥挤的人堆和不断搭过来的手臂。
“帅哥,要去哪里?过来玩啊~”
“不了……我找人。”
简桉慌忙拒绝,看着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野蛮疯狂的人,他有些害怕。
终于,在前面不远处的卡座上,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单手搭着沙发的季松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