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颢凭着一个创作者的想象力,给这个故事设定了一个结局,起名《菟丝花》也是有寓意的,从前文的铺垫中步步引导读者猜出真相,车祸不是偶发的,而是人为的,一个男人为了摆脱像菟丝花一样纠缠不休的情人,最终选择杀死了他。
宇文颢第一次摸起了一支烟,那还是鲍皇叔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家里的,烟有些干了,呛的宇文颢咳了几声,嗅着空气里弥散开来的烟味,和鲍皇叔呼出的有着天壤之别。
叼着熄灭的烟卷,宇文颢敲击着键盘,不知怎地,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一个怀抱着吉他、坐在窗前吟唱的背影,年轻、帅气,腕上带着串串手链,上边缀满了星星和月亮。
年轻歌手的车终于在男人的设计下,翻车了,文章发出去,宇文颢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憋的慌,现实中的杨乐,开着自己的跑车冲出了隔离带,沿着陡坡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最后车子爆炸了,他自己也被烧成了焦炭。
手机突然响起,宇文颢一惊,嘴上的半截冷烟掉在了地上,电话是韩女士打来的,娘俩有些日子没联系了。
接通视频,韩女士又是望着儿子半天不讲话,宇文颢将手机架在一旁,目光游离。
“这么晚了还在做功课?”
“嗯,要考试了。”
“又瘦了,要注意休息,不用那么拼的。”
“嗯。”
“你爸爸出院后,总是惦记着你,跟我唠叨着想去加拿大看你。”
宇文颢连嗯都省略了。
宇文正清这次又成功的逃离了中风带来的致命危机,虽然口鼻偶有歪斜,但基本算是无大碍,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宇文杰又被抓到了你知道吗?”韩女士直接抛出来电用意:“这次他见到了你爸爸才被他们发现的,你爸爸就留他在身边住了一晚,第二天姓马的女人就派人把他送走了,张先生这次也跟着一起吃了瓜落,挨了好大一顿批,他们又聘请了一位IT高手,可以破解宇文杰那样的小把戏了,他所有的电子设备被重新定位,还被限令一年之内不许离开温哥华,三年之内不许离开加拿大,颢颢,你可要引以为戒啊……”
“说完了没有,我忙着赶功课,否则今晚又睡不了几个小时了。”宇文颢很清楚什么才能叫韩女士长话短说,或者可以不说。
韩女士又用大青衣那双漂亮得凤眼深深凝望着儿子,雾水蒙蒙,宇文颢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没那么缺心眼,也没兴趣回你们那边去,他不是还活着吗,那就好。”
“儿子……”因为不知说什么才能不引起宇文颢的反感,韩女士只好无力地唤着这个令人心痛的称谓。
“你挺好的吧?”宇文颢觉得韩女士鬓边多了些若隐若现的银丝,毕竟快五十的人了,再漂亮也抵不过岁月无情。
韩女士有些意外,似乎有点不太确定儿子刚才那句多少含着牵挂的问候。
“好,好的,都挺好的。”泪水涌动,大青衣又要哭了。
宇文颢也有点局促,立马恢复了该有的腔调:“忙,挂了,晚安。”
手机重新黑屏,宇文颢又摸出一根烟,匆忙点上,这次没有咳,却也不知怎么吸,就那么叼在嘴上,嗅着它古怪的味道,上升的烟雾辣住了双眼,刺激的眼眶发酸,有液体往外涌。
再一抬眼,电脑上的消息提示多了几十个红点,刚刚发布出去的一章,果然有点炸,读者纷纷留言,一个名字瞬间跳进了已被泪水模糊的眼帘,哥哥爱你终于出现了,写了一大段留言。
宇文颢使劲揉了揉眼睛,抹干泪,去看那段话,不一刻,便呆在了电脑前。
第95章 网事发酵
任何事件的爆发都是有根导火索的。
无独有偶,一个读者恰好是杨乐曾经的一个粉丝,小说读到一半的时候,就说这个故事看着眼熟,让她想起杨乐的出道和死亡,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开始没几个人留意,后来有人不断的在这条留言下回复,知道这个歌手的也开始将小说里的男孩对照原型,顺着小说里的脉络,好事者开始细扒杨乐车祸的始末,勾起不少读者的好奇,也都去搜索杨乐,甚至有人直接问宇文颢,你的故事是不是就是借鉴了杨乐的那件事?
宇文颢立即在小说的简介中,加黑加粗一条提示:本文从剧情到人物都是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越来越多的人在他的文里讨论杨乐。
小说男主在警方各种铁证面前不得不撕去伪善的面纱,交代了自己的杀人罪行,哥哥爱你也终于在这章里露面了。
一篇言辞犀利的长评,从批评故事结构的不严谨到对人物感情处理的草率和片面,均反应了写手在感情上也是不成熟不理性的,甚至含沙射影地指责宇文颢利用现实架构自己的小说,给三次元里的事件本身带来了负面影响,一个连官方媒体和警方都没有定性的案件,凭什么在自己的小说里带歪节奏,亵渎亡者,亵渎生者,亵渎真相,误导更多不明就里的读者对真实事件的判断,这是一种极其不负责的做法,应该向广大读者致歉,并劝其修改小说,不要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