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颢举着沾着猫屎的耳钉,呆了那么几秒,突然间,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事情的原委除了本主,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趴在院子里,拿着树枝玩一坨猫屎,还玩的那么津津有味,心旷神怡……
从行为学到心理学,可能都会有些说法,神经病?变态?不管怎么说,自己在隔壁的眼里,这玩屎的傻悲是当定了?
呲嗷——无所谓,爱谁谁,宇文颢冷笑,淡然地冲着偷窥者竖起一根中指,结束了隔空对望。
当夜,隔壁终于听不见哗啦哗啦的洗牌声了,一个人,不成局,但是,丫可以继续听相声。
折磨到夜里两点,宇文颢愤然坐起,耳机也不能塞了,右耳疼的厉害,整整一夜,都在琐碎的相声中,半梦半醒中度过,
第二天一早,跑到浴室一照镜子,倒吸一口凉气,被叮的右耳肿得变了形,像把蒲扇,两侧头发帅气地推上去,无遮无挡,别说,也沾个帅字——天蓬元帅,还是一只猪耳的。
学校铁定是去不成了,冰箱也快要唱空城计了,宇文颢挑了几顶帽子,都遮不住那只肥大的右耳,换了件帽衫,勉强遮遮,在这里,没人会死盯着别人看。
开车直奔最近的超市,那是一家西人超市,不像华人超市那么热闹,每次去,总共也没几个人,偌大的超市空荡荡的,也买不到中餐料理的食材,耳朵难受,懒得再跑几里外的华人超市,凑合买点得了。
溜达到乳品专区,抓起一款老年人喝的牛奶,刚要放进购物车,宇文颢就停住了,库伯太太已经不需要了,不是他忘了,只是习惯了。
默默地将牛奶放回去,深深吸了口气,推着购物车往宠物区走去,得给基德买点肉罐头,这几天吃的少,拉的多,怀疑瘦了。
长长的货架似乎一眼望不到头,各种牌子的宠物食品琳琅满目,挑都挑不完,好在库伯太太只给基德吃固定的牌子,宇文颢停下脚步,弯腰拎出两大袋子猫粮,再去挑些罐头,基德口味挑剔,不是这个牌子的不吃。
旧牌子出了新口味,鸡肉混合着蔬菜泥?基德要不要吃点素的?太胖了也不好,宇文颢正在研究罐头上的营养成分,身前的购物车忽然撞了下胯骨,不轻不重,抬头看去,靠——
对面来人也推着购物车,偏着头浏览货架,两车相撞,看似无意,可宇文颢就是不信,那么宽的通道,除了他俩,就没别人,再怎么走神,也不至于眼瞎成这样。
鲍皇叔扭过脸来,好像才发现自己碰到人了,于是扬了扬下巴,丝毫没有歉意地道着歉:“哟,对不起啊,没留神,撞着您了。”
身上的毛渐渐竖立,宇文颢不出一声地望着隔壁这个欧模身材、却又十分欠扁的新邻居。
第9章 贱招
京腔不是不好听,但跟播音员的字正腔圆还是有所差别的,尤其是老北京,发音透着脆性、油滑,就像一滴油吧嗒入了水,一句话倒有好几个音被吞掉,没等别人听清,就结束了,劲不劲的,却又显得跟谁都特别亲。
鲍皇叔的京腔尤为明显,滑不溜丢的,尤其那个“您”字,一扬一拖……不但没有半分诚意,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原本一句没关系就能擦肩而过的事,宇文颢却没吱声,冷冷地瞥了眼鲍皇叔,然后将购物车退了退,避开,些许的不屑,含而不露,却将君子不与小人为伍,传递的丝丝入扣。
人的感觉都是天生而来的,不用触角相碰,一个眼神,一个微表情,一个简单的小动作,都足以说明很多。
鲍皇叔瞅了眼分开的购物车,又将目光迅速打向貌似无感实则轻视的宇文颢,一掀唇,又甩出京腔来:“我说,对不起啊,您好歹应一声儿啊。”
没完了是吧?
宇文颢再次看向比自己高出多半个头的鲍皇叔,看的很认真,带出点茫然,一摊手,一句流利的英文问道:“抱歉,你在说什么?”
草,跟我整英文是吧!
“会说中国话吗?”鲍皇叔的口吻有些强硬。
宇文颢更加茫然,拍了拍自己的购物车,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地道的英语发音:“是我妨碍到你了吗?”
哟,这孩子不会真不懂中文吧?
“我说,去你大爷的。”鲍皇叔压低嗓子,边骂边盯着宇文颢,宇文颢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依然在认真地“盲猜”。
不像是装的,鮑皇叔有点含糊了,重新打量着年轻俊朗的中国男孩,现在好多华人家庭的孩子都是二代甚至是三代移民,不会说中文的大有人在,也没什么,自己好在能听懂宇文颢说的这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