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克多表示自己要将技术公开的时候,斐莉达面板上的成就和任务顿时层层迭迭地刷新了不少。她一边听着卢修斯·福克斯的真情流露,一边一口气领完了所有奖励,有种游戏玩家般的满足感。
就连面板顶端那个仿佛万年不动的进度条都悄然向前滑动了一点点:
【终极目标:拯救一座注定腐朽的城市】
【当前进度:2%】
哥谭不是不能被改变的,斐莉达的微笑也随着这个认知而变得真实了起来。她目送卢修斯将维克多送出办公室外,再次回头来对她感慨她在哥谭大学“偶遇”的这个人才对韦恩集团来说有多宝贵。
“说到这个,莫扎特小姐,我能叫你斐莉达吗?”卢修斯有些担忧地看着斐莉达的脸,“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听说你现在不但要兼顾斯塔克工业和韦恩集团的工作,还要在哥谭大学医学院研究所里做研究,这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实际上,除了这些以外,斐莉达还得关注企鹅人的吞并哥谭黒幚事业,跟蝙蝠侠玩游击战术,花时间听猫女打探的各种情报,给原生先知瓦西尔找吃的,抽空教科波特说鸟语,有时候还得在猫女不在的时候给小姑娘荷莉的成绩单签字。她就连睡觉都有一大半的时间用在入梦漫宿以增强自身的活动里,属于是真正实现了007工作制,在勤奋刻苦一项上击败了哥谭99%的组织头目。
斐莉达朝他弯了弯眼睛:“没事的,卢修斯,我的工作都很有意义……我只是昨晚没睡好。”
这话不假,她真的没睡好。为了防止小丑用他那些神奇的花招从橱柜里逃脱,再趁她不注意杀光她的纯真下属们,斐莉达昨晚在他面前倾情演出了一场“哈哈,我比你还要疯”的本色表演,在确实把小丑吓得不敢胡作非为的同时,也让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无尽的重生在最开始可能是一种体验多种人生的祝福,但后来就变成了世界上最恐怖的诅咒。那是比传说中的永生更绝望的境遇:整个世界的时间一次次倒带,她的心却不会重启。
没有人会记得与她共同度过的宝贵记忆,无论是友情、亲情、痛苦、仇恨还是爱,都会在她的死亡后彻底消失,留不下任何痕迹。
在这样无尽的孤独之中,斐莉达的精神状态逐渐滑落,逐渐歇斯底里,放浪形骸。终于,在某次一如既往地重生之后,她疯了。她在黑暗中拿起一把沾满鲜血的小刀,低低地笑了起来。
既然一切总会重来……那无论她做了什么事,都没关系吧?
斐莉达皱起了眉,主动中断了回忆。那些记忆就像充满划痕的录像带,被她压在最深沉的黑暗之中——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试图劝她发疯的小丑,她绝不会主动把那份深埋的疯狂挖掘出来,将它展示在日光下给别人看。
还好,只是一晚上噩梦的代价就吓到了小丑,希望他能待得更加老实一些,别总想着在哥谭搞个大新闻了。跟一个经历过999次死亡的人聊疯狂,只能说是刚诞生的小丑生来不幸,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
她婉拒了卢修斯出借休息室让她休息一会儿的建议,转道去了哥谭警局。
——昨晚蝙蝠侠夜袭市长官邸显然引起了轩然大波,“赛琳娜”作为少有的几个参加了晚宴且还愿意配合警察问话的达官显贵之一,在问询结束之后向斐莉达转达了戈登想约她见一面的意愿。
考虑到昨晚晚宴上那个吉尔局长发表的高论,斐莉达欣然前往哥谭警局,暗自计划着,要把警察局长换一个下来。
当斐莉达来到哥谭警局门口时,正好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背影,把大门堵得结结实实。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看到那人是她刚来哥谭时给她刷新了一下世界观的弗拉斯警探,正背对她站在门口,拳头紧攥,似乎强忍着不往他对面的人脸上挥一拳。
她收回目光,对偷听蛀虫警探和他仇敌的对话毫无兴趣。但在试图绕过弗拉斯警探进入警局的时候,被大块头挡住的人那富有磁性的嗓音顺着风飘进了斐莉达的耳朵里:
“……检察官有权对地方警察的滥权行为进行调查、起诉和监督。”那磁性的声音逻辑清晰、温和有礼地说,“如果你没有实施过滥权行为,我自然无法威胁到你的地位,弗拉斯。现在请你让开。”
听这样的声音说话简直是一种享受。斐莉达朝声音的来源投去一眼,只看到一头梳理整齐的浓密棕发,和半边穿着西装的肩膀。
弗拉斯察觉到身后来人,只得重重地对着身前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警局大门。在那个人和斐莉达一前一后进入警局之后,还在他们背后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