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天幕仿佛特制的超大遮光布,一切都是雾蒙蒙的,连月亮都变得无精打采。
直到那一缕微弱的光擦过天际,紧接着的星群悄无声息地投奔地平线的怀抱。
好漂亮……
美神的眼泪化作璀璨的钻石,洒落在宇宙之间,短短一瞥,就能让渺小的生物惊艳整个生命周期。
流星余迹是浅淡的绿色,在这一抹“幸运药剂”尚有亮度的瞬间,八重野春海闭起眼,原本揣在兜里的双手转到胸前合十。
人们说,流星来的时候要抓紧许愿,让星星抓着你的愿望飞到神明那头去,或许就能实现。
八重野春海的脑海还是有些混沌,她忘记了刚才自己在思考什么,也不记得自己许了什么愿。
一切都有些乱七八糟的。
只是放下手扭过脸去的时候,看到了及川彻认真的神色。
于是所有的念头都变成了好奇:及川彻在许愿什么呢……
八重野春海把双手放下,搁置在自己的膝盖上面,再将下巴连着嘴唇一起探出围巾的范围,凌晨的冷空气让她呼吸滞涩,不过感觉大脑终于变得清醒。
重新睁开眼的及川彻在旁边开口问:“许了什么愿?”
“不知道,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及川呢?”
“……我没许愿。”
“啊?可是刚刚看及川闭着眼睛许了很久,还以为是在祈祷呢。”
及川彻用力挠了两下后脑勺,语气有点飘忽,“我没有要靠祈祷获得的东西,努力去实现不就好了。”
“哦……噗,”八重野春海忍不住笑起来,“对着流星闭眼却不许愿,听起来就是我们俩能干出来的事情。”
她长呼一口气,白雾骤然出现。
看了一场狮子座流星雨,但是没有获得任何勇气和力量。
“话说,及川是狮子座吗?”
“不,我是巨蟹。”
“对哦,及川的生日是七月二十,上次我搜过的……”
及川彻愣了一下,随即感慨:“八重野意外的很关注这种东西啊。”
“对,我会比较关注星座类的东西,早上还会特意听一下晨间占卜,根据占卜内容带上幸运物什么的,算是一点个人的小爱好?”
“嗯,有趣的习惯……所以八重野呢?”
没搞清楚他在问哪方面,八重野春海扭头看向及川彻,“什么?”
“八重野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属于哪个星座?”
“啊,星座是双鱼,生日是、是三月的第一天。”
她又结巴了,及川彻却似乎游刃有余,“感觉春天生的孩子,名字总会带上‘春’字啊。”
“好像是这样子的规律……”
时间太晚了,困意在交谈中逐渐上涌,即使撑住了脑袋,眼皮也止不住地搭到一起,在八重野春海睡过去之前,大部队传来了返程的呼喊。
打着哈欠站起身,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及川彻说了句什么,可再看过去时,他却只是伸出手来,说:“把东西给我吧。”
折迭椅和笔记本都攥在及川彻的手里。
八重野春海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地迈向大巴的位置。
大巴打起了火,车灯随之点燃夜幕。
八重野春海的座位旁并没有山田的身影,于是及川彻把她的笔记本放在了上面。
归家的路途,八重野春海短暂地陷入了深度睡眠,梦里是另一场流星雨。
大概是……巨蟹座的。
顶着寡淡的月光,大巴尽职尽责地把每位同学送到了家门口。
八重野春海揉着眼睛下车,身后的自动门缓缓合拢。
进庭院前,八重野春海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眼车窗,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她才后知后觉车窗有防窥膜,见不到及川彻的脸。
她往常和及川彻同行,在家门口分别时都会找一下他的背影,变成了奇怪的下意识反应。
远远超过了往常睡觉的时间点,八重野春海困得要命,匆忙洗漱完就倒在床上,被子一团巴,暖气驱散了身上所有的寒意。
沾上枕头就入睡,光怪陆离的梦境在卧室里铺开画卷。
梦到了及川彻那家伙变成了一棵树,八重野春海伸手摸了摸,烫得要死……怎么变成树了比人形还要烫。
后面的梦就开始记不清,总之所有乱七八糟的内容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第二天不用早起,学校特地给他们这次参加活动的人放了早假。
一觉睡到十点多,八重野春海艰难地睁开眼时,房间里已经透进了天光,她意识朦胧地想:今天赶不上听晨间占卜。
闭上眼睛侧了个身,八重野春海的脑子习惯性开始复盘昨晚的一切。
放电影似的逐帧在脑海里边播放边调整清晰度,八重野春海的意识慢慢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