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国君当即道:“来人,拿下!”
士兵听令,当即就要上前拿住辛佐。
此时谢衡才缓缓往前走了两步,同陆晚菀站到了一起。
他淡声道:“太祝也是想借神女之力一举诛灭邪煞,虽有疏漏,幸而未铸成大错,罪不至死。”
此时的平昌国君,脸色早已变了又变。
好你个陆恒,你先是私自豢养亲兵,后又亲薄神女,寡人还没找你麻烦,你倒好,现在还敢驳斥寡人?
平昌国君张了张嘴,余光却在这时触到谢衡的视线。
冰冷默然,高高在上。
平昌国君心下一惊,陡然意识到陆恒此人并不如他往日里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文,他有城府,会谋算,现下还同神女有瓜葛,又岂会是简单之辈。
他移开目光,朝士兵挥了下手:“押下去。”
辛佐何等聪明?
听见平昌国君这样说,顿时松了口气。
皇帝不会杀他了。
可这陆恒又是怎么回事?竟然会为他求情?
谢衡冷眼看着半炷香前还分外风光的渡生门人,此时便如阶下囚一般,叫士兵押下去了。
辛佐自然不能杀。
渡生门手段确实诡异,旁人不知,但谢衡却清楚得很。今日若将渡生门逼入死局,只怕渡生门人要狗急跳墙,到时不顾一切反扑,反而容易出事。届时他们在十方神镜内的修行恐怕也不得圆满。
而此时,因为变故迭起而愣神的大臣们也渐渐回过了神。
其中有平昌国君的心腹,因为抬头看热闹时一不小心对上国君视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这渡生门确实可恶,只不知国、国师方才又为、为何罔顾陛、陛下之、之之之……”
说到后头,他不自主地看了眼谢衡。
谢衡身上的黑衣可以称得上破破烂烂,还有许多处伤口仍有鲜血流出,但脊背依旧笔挺。
这个大臣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向来为人温和的国师今日变得十分可怖,带给人的压迫感比平昌国君更甚。
再加上方才他们都看到国师同神女有多亲近了,他现在在这说国师的不是,感觉十分要命。
然而开口的却是陆晚菀。
她看了眼谢衡,张口就来:“国师吗?国师自然是怕我死在那邪煞手里,之后无人帮陛下驱邪,才一时冲动,让陛下误会了。要我说,这样的忠臣,陛下更应该重重嘉奖才是。”
平昌国君:?
大臣们:?
神女这显然是在偏袒国师,可她说的又似乎……有那么些道理。
毕竟国师确实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自己性命跳进了那团黑雾中,那不就是为了救神女吗?救神女,那不就是救国君吗?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陆晚菀理所当然道:“有功不该赏?”
平昌国君咬牙:“对……对。待明日上朝,寡人确实应当好生赏赐国师。”
大臣们都看得在旁边嘴角直抽抽。
他们也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理直气壮能制住这位平昌国君的。
他们顿时噤声不敢再多言。
平昌国君也心知今日是无法拿下国师了,一挥袖:“今日驱邪仪式到此为止。”
又转身同陆晚菀道:“今日天色已晚,神女便随寡人回宫歇息吧。”
“不成。”陆晚菀摇头,“我有夫君的,不能住在宫里。”
夫君?
你有夫君?
你有夫君你方才还和国师抱在一起?
陆晚菀轻轻眨了眨眼,眼底光华流动:“我住谢……陆恒府里就是。”
众人已经傻了眼了,你有夫君,你住宫里不成,住国师府里就成了?
“陆恒就是我夫君啊。”陆晚菀又补充道。
众人:???
平昌国君嘴角一抽,顿时也不再提要陆晚菀住到宫里之事,忙让人备车舆送这两人回府。
他今日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需要好生理一下头绪,否则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被他的国师以及这位神女给玩.弄.死。于是他同陆晚菀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便先行回了宫。
这头,谢衡带着陆晚菀回了另一处宅子,是当时受封国师时平昌国君赏赐的。
宅子不大,因着他没在这里住过几日,宅子里也没几个下人。
陆晚菀随意看了圈儿,回屋时谢衡已经脱下了衣衫。
他身上的伤口很多,血流了很多,只因今日穿的是黑色的衣袍,之前看着才并不觉得严重。
陆晚菀先是怔了下,而后她摊开掌心,缓缓贴到了他身上。
“疼吗?”她问道。
不等谢衡回答,她又道:“我有些心疼。”
谢衡不自觉地绷紧了肌肉。
陆晚菀还在说:“怎么办啊谢衡,我好像有些爱上你了。”
“你爱我吗?”她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