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们会瞧不起自己的学历,毕竟在2222年已经开展了几十年的二十一年义务教育,大学生一抓一大把,尤其是她这样普通大学的学生。
没想到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偏见,反而语气还变得更加地温柔。
未来能和这样和善的同事工作,一定会很开心!
闫瑾把袁奕的工作档案上传到云端,随后又把席彩虹安排的功夫交接给她。细心地讲解了一遍工作流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工作。
因为是“合同工”又是新人,一些核心的修复和鉴定工作袁奕无权插手,光看自己工作卡上那一大列的红叉叉就知道,她的工作内容是最简单、最基础的统计分类。
海市文物管理中心存放着十万余件文物,有些文物的标签过多,人工智能的处理程度有限,再加上损坏程度不同,所以她要实时更新表格上的数据。
“嘀!嘀嘀!”
隔着会议室的门,从外面传来几声刷卡的声响。
会议室的门被一股“杀气”撞开,可进来的那几个人脸上却挂着讥讽的笑意。
“闫瑾,这就是你们帮忙修的画?”为首的男人阴阳怪气道。
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人就忙不迭地将一张六十寸油画放在了桌子上。
揭开覆盖在油画上的白布,男人的手臂轻轻一摆,又褪去了覆盖在油画上的电子保护膜,“之前说的是互相帮助,你们来这儿半个月,人手不够的时候我们出了不少力吧?总不能我们让你们干点什么事就这么应付吧!”
“就是,这太过分了。”
袁奕被他们几个人的质问声吵得头疼。
看他们身上也穿着白色的外套,领口的口袋还挂着透明护目镜,想来也是参与修复工作的工作人员,只是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有咄咄逼人的语气……
可以理解他们是在气头上,只是跟孔祥明他们比起来,身上还是有股戾气。
“怎么了?我哪里没做对吗?”闫瑾连忙起身上前查看。
他们是海市文物管理中心的修复师,身为东道主的他们,说起来算是半个同事。
那幅画,是几年前文物管理中心的前辈们共同执笔画的。
内容是当年在墓坑进行修复工作的画面:几十位身着白衣修复师在土黄色的墓坑中工作,旁边摆放着各种修复设备和修复过后的文物。
油画不像素描能记录下细节,顶多有大概那么个意思。就算那几位前辈的画技高超,白色的小人和黄色的背景混合在一起,看起来也和下田插秧的农耕图没差多少。
“这可是前辈们留给我们的念想,你算是彻底给毁了!”
袁奕跟着走上前查看,打眼一扫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可凑近时才发现有些地方的颜色不太对劲。
因为是留给后辈的画作,这幅图之前一直挂在修复工作室的墙上。前几天,他们发现油画有些地方开裂了,便找到闫瑾他们帮忙修复一下。
谁成想会是弄巧成拙。
袁奕:“还好啊,只是有点细微的色差而已,问题不大。”
仔细看了下闫瑾修复过的地方,她是将开裂的地方用油彩进行填补,只是颜色稍微淡了一点,一些地方颜色也不均匀。
看样子,她并不擅长油画的修复,不懂油彩在不同的干燥程度会产生色差。
“问题不大?”男人哼了一声,“我让你帮我把头上的白头发染成黑的,你却给我染了几撮棕,难道不非主流吗?”
袁奕很想反驳他这个举例不太恰当,毕竟这种挑染出来的发色还真挺好看的。
不过职业素养,还是让她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孔祥明不服气地替闫瑾辩解道:“我们一开始就说了,我们没学过画画,这种油画修复也不擅长可能会出岔子,现在又跑来怪我们?”
“那我们也不是主修陶器和书画的,你们让我们帮的忙,我们什么时候差过事儿?”另一个男人反驳道。
“既然没把握,为什么要答应呢?”
“你们……”
闫瑾伸手拦着他,示意他别再跟他们吵了。
“是我的错,”闫瑾主动承担了责任,“我没想到这幅画这么重要,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就答应下来了。”
男人不依不饶:“意思是不重要就可以不认真对待,不重要就可以随便画两笔?”
“这就是你们京市文物局的办事态度,可以可以,见识到了。”
“说出去还是蒋先生的门生,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