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陆久陷入发自内心深处的无力，痛苦，焦虑，这不是他应有的状态，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谨严的情况急剧恶化。
空气如凝固般发窒，沉默了几秒后，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带了些戾气，再开口时，陆久的语气已经平和了不少。
“后来，我们研发出来了替代你信息素的试剂。但是替代品终究只能是替代品，在再次接触到你的信息素后，司谨严的情况又没办法再次控制了。”
其实司谨严比陆久预估的时间坚持了更久。
这段多出来的稳定期，已经远远超出陆久的预期。也因此，更令陆久心力交瘁与深感无力，他并没能帮司谨严找到更好的解决的办法。
在进入玻璃仓前，司谨严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陆久，不必自责，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陆久望向仓中的司谨严，喃喃，“我再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早已经选择站在司谨严这边。无关于其他，自那一刻起，司谨严就是他的立场，陆久于心中道：你都坚持了这么久，我也不能输...
良久的沉默后，池礼心中做出了决定，正要开口，抬眸时突然对上司谨严陡然睁开的眼。
他呼吸一紧，司谨严脸颊处覆盖着细碎鳞，他们目光相接，完全兽化的金色的瞳仁中，挣扎的理智一闪而过，兽化带来暴戾危险嗜血充斥于望向他的视线中。
池礼心脏为之颤栗，此刻的司谨严仿佛与记忆中他望向谨的最后一幕重叠在一起。
他藏身于安全区，直到最后一刻，谨倒在血泊中，仍在保护他，掩盖他的踪迹，只留下一句“等我”回荡在池礼耳边。
而现在司谨严看着他，残存的理智滑过司谨严的眼底，是绝望，是痛苦。
司谨严的目光扫过他，又开始拉动铁链，偶尔出现的痛苦的神情、断续的平静，大概都是他的理智回笼时的自我挣扎。
池礼：“作为omega时的效果会更好一点吗？”
池礼问陆久，他的声音平静，目光坦然，却是异常坚定。
陆久闻言，眼中的疑惑在半个呼吸间被诧异和不敢相信取代，“你...”
池礼回以肯定，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只有我能帮他了，不是吗？”
第81章 珍宝
陆久递给池礼一份资料，神情严肃认真地告知池礼：“司谨严目前的状态和以前不同。”
作出这样的决定后，池礼彼时反倒更显镇定，他斜倚在办公桌旁，一边听陆久的陈述，一边翻看司谨严最近的各项指标，闻言道：“我知道。”
扫过大量一知半解的专业名词，池礼的目光停留在“易感信息素”那栏，数据直线飙升，易感信息素浓度只增不减。
陆久：“他目前的状况，易感信息素多次积压已经到了一个极点，而且在完全失控的状态下，司谨严可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本能地产生一些暴力行为。”
烟灰缸里盛满了不少烟头，陆久面色凝重，他其实还想到了另一件事。
尽管司谨严已经决定要解决掉这个孩子。但是，司谨严让陆久去做，不代表司谨严支持这件事，他这么做，只是因为池礼不喜欢。
相反，司谨严极其在意这件事。陆久知道，让他处理，和司谨严亲手导致的意外不同。
但是在司谨严的彻底失控前，陆久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会尽量保证池礼的安全。
半个小时后，陆久看着躺在椅子上的池礼，再次问：“确定了吗？”
池礼肯定地回答了陆久，他躺在椅子上，陆久给他做了局部麻醉，打算提取池礼的信息素。
陆久道：“先把你的信息素先注入到玻璃仓中，看看司谨严的反应。”比起让池礼直接接触司谨严，先注入信息素试探司谨严的反应，可以减少一些未知的风险。
池礼此前问陆久，以omega的身份帮司谨严效果是否会更好，陆久道：“不需要你再像之前那样变成omega。有标记存在，生理上信息素不会再互相排斥，效果也不会相差太多。”其实最重要的是需要池礼跨越心理上的那道坎。
陆久给了池礼一个特制金属手环，“坚持不住就按这上面的按钮，我会在外面接应你。”
麻醉作用下，池礼脖颈处传来的刺痛微乎其微，这个过程结束得很快。
随后，陆久将提取出来的信息素注入到玻璃仓中，出乎他们的预料，但一切又在情理之中的，狂躁的司谨严逐渐安静下来，甚至开始寻找信息素的来源，口中呢喃着什么。
然而，随着信息素停止释放，鱼尾比刚才更加躁怒地击打向仓面，司谨严神情痛苦。
池礼看着玻璃仓内的场景，心往下坠，一阵难言的酸涩渗向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