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叔,三叔叔回来了!”院子里几个吃饭的孩子一见到陆衡清进来,就忍不住开心叫道。
但与他们一道用餐的管事先生很快会做出不悦的表情,制止他们这些不合规矩的行为。
于是几个小孩子只能一边吃饭,一边圆溜溜的眼睛紧跟着陆衡清的脚步。
陆衡清先来到小孩这桌,朝管事先生打了招呼,而后将纸包包好的礼物放在管事先生处。
“三叔叔西萧想你了。”大哥的三子,陆府目前最小的孩子陆西萧不自觉朝陆衡清伸出胳膊。
“西萧。”管事先生眉头微皱。
陆西萧连忙怯生生缩回胳膊。
终于,在孩子们期盼的目光中,陆衡清离开了。
他朝着主桌而去。
陆衡清的父亲,当今景朝位高权重的相国公陆陆唤昇陆大人今日又是不在,坐主位的,依旧是陆家大夫人。
大夫人和颜悦色问他:“衡清啊,你今日怎的迟了?”
“临时办了些公事。”陆衡清朝着母亲,姨娘,兄长,嫂嫂们,一一行礼。
“事情可办妥了?”大夫人又问。
“是。”
“那便快坐下来吃饭吧。”大夫人又道。
陆衡清这才入座。
“衡清又是许久没回来,总觉得,你过年那时掉的肉,至今还是没长回来。”二姨娘又道。
“哎呀姐姐,那朝中事务繁忙,衡清不再继续瘦,就算不错了。”四姨娘又道。
“啧,”二姨娘嫌弃看眼四姨娘,又道,“我这不是想借此由头,好好说道说道他,外面吃不饱,还不如回陆府。”
“也是啊,”四姨娘反应过来,“衡清,要不你回来吧,住那干什么,成闹心了,前些日子我们去霍府赴宴,遇见你那翰林别院的邻居刘大人的夫人,刘夫人可都说了,你那吵得她头疼,还让我们与你说道说道,想必是那蒋怜又闹了吧,刘夫人都烦,更别说你了。”
“是啊,”二姨娘也道,“我们都知道,你这孩子责任心重,心地善良,虽然我景朝再嫁风气也盛,但一年未满就被一纸诉状搞过去和离的女子,也难再嫁,所以你一直未与她和离,也能理解,可是衡清,切不可让她再打扰你,耽误你前程啊。”
陆衡清低头吃菜,静静听着。
“衡清,”二姨娘继续,“我们已经想好对策,此次,你只需把那蒋怜送来陆府,其他什么都无需管,只等今年中一年期满,你们和离。”
陆衡清抬起头来:“不必了,二姨母。”
二姨娘眉头一皱:“蒋怜在你别院,影响太大,你当知道。”
“我知道。”
“所以为何还说不必。”
“别院吵闹,刘大人也与儿子说过,对于此事,儿子已有解决之法。”陆衡清道。
“你有何解决之法?”四姨娘问陆衡清。
陆衡清依旧看着她:“此事母亲不必太过操心,儿子之事,儿子自然能处理好。”
二姨娘眉头皱得更紧:“衡清,你怎么,是不愿与我们说?”
陆衡清沉默。
“你能有什么对策,那蒋怜不能再在你那别院待下去了,不去陆府,她去哪儿都是翻天,你又能把她送哪里去?”二姨娘又着急道。
“姨母,儿子说了,自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
“母亲,二姨母,四姨母,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四弟,”陆衡清站起身,又对桌上所有人道,“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还有些事,必须回去处理。”
四姨娘又道:“你还没吃什么,怎么又着急……”
“衡清。”大夫人打断她,这才又叫了陆衡清一声。
陆衡清刚起身,准备转身走,听到大夫人叫他,又回过身来。
陆大夫人一双深邃的眼眸,深深凝视着他。
“母亲。”陆衡清也看着她。
“我之前与你说过的话,可还记得?”大夫人又开口。
“儿子自然记得。”
“我那日之意,便是提醒你莫要玩物丧志,所以你今日之举……”
“母亲误会了,”陆衡清又道,“儿子自搬出陆府以来,从来尽心做事,未敢懈怠,从不玩乐。”
“衡清,你该知道我是何意。”大夫人眉头皱起。
“儿子自然知道,只是想多说几句,也让母亲不要误解,”陆衡清盯着大夫人的眼睛,声音低沉,“衡清不仅从不玩,而且从不玩任何物,我那别院之中,也无任何物可玩,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