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 去山上和野兔玩摔倒了, ”小娇委屈,掉着小珍珠, “苏爷爷为何如此疲惫,小娇担心。”
“不必担心,”苏凌存笑笑,“爷爷只是,最近查案啊,唉……”
“是镖局伯伯辰山寺伯伯们的案子吗。”小娇说着又掉眼泪。
“是,但爷爷今日想告诉你,这案子,破了。”苏凌存又道。
“什么,”小娇一愣,小脸上带着期待,“真的吗?”
苏凌存点点头。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害那些好伯伯们!”小娇激动起来,连忙问。
苏凌存看着小娇,完全看不出这小孩子身上的一点慌张。
是不是他们都被衡清带偏了。
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荒唐。
怎么能怀疑一个八岁小孩害人呢。
荒唐,荒唐至极!
苏凌存甚至都不想往下说,设计一个八岁小孩,他做不到。
可答应了的事,他又不得不做。
“唉,”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小娇啊,爷爷告诉你是谁,你可不要说出去啊。”
“嗯,小娇知道得。”小娇眼含泪花,点点头。
“杀了那些伯伯的人啊,是个跟你一样大的小孩子。”很艰难的,苏凌存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有一瞬间,小娇眼里泪光剧烈晃动。
苏凌存一愣。
他不会看错,这孩子眼里,出现的是……慌乱。
他瞬间感觉喉咙发紧,又强迫自己对这小女孩继续道:“小娇,你想知道她是谁吗?”
“是谁?”小娇眼神闪烁。
“张书笛,”苏凌存说下这几个字,又对小娇道,“你记得他了吧?”
“书笛……”小娇眼里从慌乱变得瞬间放松呃,而后又是一番眼神撕扯,仿佛在纠结什么,最后道,“我、我想起来了。”
“你那些伯伯是死于腊月十六日,而你与张书笛是在十四日掉下山昏迷,但掉下山后,我们发现,其实张书笛并没有昏迷,他醒了,独自一人先下了山,”苏凌存极力保持镇静道,“小娇,你与张书笛是一同昏迷的,我们现在就是差一些证据,证明张书笛的确在昏迷后下过山,十六日时不在山上,你可以证明吗?”
苏凌存说完,发现小娇哭了。
小女孩的眼泪划过脸上伤口的地方,他不敢想有多疼。
但他还是要继续。
苏凌存慈爱地拉过小娇的手道:“乖小女儿,不要害怕,把你见到的,看到的都告诉爷爷,不用怕张书笛家的权势,只要你说出实情,我们自会保你。”
小娇听着,哭声越来越大。
最后,在苏凌存的安抚下,小娇说道:“对不起爷爷,我的确……的确在摔下山后,没有马上昏迷,我也的确看到,张书笛……下山去了。”
*
八岁的小孩,心思再深沉,头脑也不会聪慧到令人招架不住的地步。
不论如何,苏凌存三人自然是相信小娇这算说谎自招了,但此事他们没有办法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因为事实上,八岁小孩除了有可能随便被引诱着不打自招说出实情,也有可能是因为大人的哄骗,胡说八道。
即便那日苏凌存问完小娇话,顺道利用应天府密器,感应确证到了小娇的确会用荷月坊摄人心魂的秘术,也无法定罪于她。
无人会相信一个小孩杀人,景朝律法也不可能去定一个小孩的罪。
张书笛渠山昏迷时或许看到过同样昏迷的小娇在腊月十六日,也是镖局辰山寺官府三方被害的日子下山,但他永远不会说。
“新年将至,看来我们回去是赶不上团圆饭了。”打包东西准备回京的苏凌存感叹一声。
祁宣道:“苏大人辛苦了,那回京的这一路上,祁某努力让苏大人感受到团圆如何?”
苏凌存蔑一眼祁宣:“团圆,是一家人的事,你与我又不是一家人……我女儿都已嫁了人,你没机会了。”
祁宣笑着:“苏大人想哪儿去了。”
苏凌存看着祁宣:“不过小子,我知你家情况,你父亲早年亡故,母亲改嫁,家中长辈少,的确没人操心你的事,不过你也马上年过二十,自己的事自己定要上心,若是需要,也可以找老夫帮你看选良人。”
“这倒不必了,”祁宣又道,“祁某很快,就能寻得良人了。”
“哦?倒是哪家姑娘如此倒霉?”苏大人来了八卦兴趣。
“这个嘛……保密。”祁宣说着,眼神往陆衡清所在的房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