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等着,何此玉铺子里面飞出来一只鹦鹉。
这是信号,这意味着何此玉口中的那位贵客出来了。
呵,穆松双手抱臂,就这么盯着店铺出口。
他倒要看看那里能出来什么人。
等着等着,终于,有一个人人影出现。
那人穿着并不华贵张扬,一身简朴低调的素色衣袍,却剪裁合度,颇有质感。
穆松仔细瞧着那人,突然觉得他身形有些熟悉。
在哪见过呢……
他正想着,忽然之间,原本朝着远处走去的男人,忽然转头。
穆松毫无防备,被他堪堪瞧见。
他本来是要躲的,但看到那男子的面容,忽然之间,怔住。
他想起来了。
此人不就是那日在醉烟楼,丹茴说的蒋怜那个恩客吗?
这……
穆松瞪大眼睛,与他对视,好一阵儿,心中翻江倒海。
这些日子他没明察暗访打听蒋怜那个恩客,却得到的信息很少,他只知道,蒋怜经常出入玉兰轩,很多达官贵人在那里买宅子养外室。
平日若是寻常贵人,以他穆松走南闯北多年的朋友,难免也会知道一二那些人的情况,但蒋怜的恩客,他却没查到一星半点。
如今只知他姓陆,还是何此玉口中矜贵得不行,全然高攀不起的大人物。
那……
穆松双眼大睁,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跑啊!
……
祁宣走后,蒋怜依旧坐在桌上喝茶。
穆松气喘吁吁走了过来:“蒋怜,老子可算找着你了!”
“不会说话我可以教教你。”蒋怜继续悠悠喝茶。
“是,你自然有本事教教我,”穆松憋着一口气发不出来,又不得不承认,“蒋怜,你现在发达了,攀上了高贵的恩客,我自然不敢跟你造次,你莫说我,这醉烟楼,这整个京城,又有几个人真敢与你造次?”
“你若这么想,倒也省事。”蒋怜懒得与他多说。
“是啊,我说不知从何时起,我总瞧着你这头上的饰物越戴越精致,穿得衣裳越看越华贵,我还当是你真在赌坊赚了许多银子,如今看来,若不是做了那等矜贵之人的外室,又是如何能有今日的成色!”穆松看着她又道。
“我提醒你一句,”蒋怜正色道,“你再说一句我是谁的外室,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我说错了吗!蒋怜,你就是故意不想让我知道!昔日你能从那桃花楼逃出来,我也是拼了命助你,我承认对比你那恩客,我穆松着实是一文不值,但你也不至于,飞黄腾达之后便翻脸不认人吧!你这叫落井下石!过河拆桥!”穆松说着说着,火气越来越忍不住了。
“穆松,你有病吧,我再说一遍,我不是谁的外室。”蒋怜瞧着他,总觉得他今日发疯发得不正常。
“我有病?我看你是得了那贪心病!”穆松直接站了起来,“你若不是谁的外室,怎会住到那玉兰轩去,玉兰轩都是些富贵人家养外室的地方,你当我穆松是傻子啊!你若是背后无人,怎可能搬进那里!”
“我有钱,想去哪儿去哪儿,不行么,你管得着吗?闭嘴!”蒋怜说着,心里也来了些火气,陆衡清让她住那,肯定是故意的,刚开始过去时,她还当是他嫌她吵,所以才换了地方给她住,她本想着反正不住白不住,和离了就住不了那么好的了,她也是这几日才知道,那院子里住的好些户人家,都是些外室女子,陆衡清这是故意恶心她呢!
“好,蒋怜,我不与你争辩了,我争不过你,我如今也不敢争,”穆松倒是又冷静下来,对她道,“蒋怜,我只是没想到,平日里瞧着你一副清高模样,却真是深藏不露啊,我当你是真不想男人,原来是眼光高,就等着钓最好的那条鱼呢!”
“你有完没完?”蒋怜猛地起身,瞪着穆松,“今日阴阳怪气够了没有,你吃错药了?”
“我没吃错药,我只是觉得看清你了,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也没想过报答我一丝一毫当年桃花楼助你的恩情,你背着我搞了那样的贵客,就想着时机成熟翻脸不认人,甩掉我这种穷酸朋友,对吧!”穆松又道。
“你他娘给本小娘闭嘴!”蒋怜终于忍不住了,一脚朝着穆松踹过去,“你帮我什么了,当年桃花楼那群老不死的东西给我喂药,你没帮着劝我?你助我离开桃花楼是应该的!如今我与你一道儿在京城,我还能与你说话,那便是你的福分,你倒还觉得我欠你?我欠你什么?你欠你个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