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有客人拜访。”这日,刚出了松溪院,青竹便着急的迎上来,低头悄声道,“是宫里的齐公公。”
张辅双眼微眯,然后又微微露出沉思之意,只脚下不停,很快便到了客院,却见齐公公穿的是便服,不是宫装。
张辅一抱拳,并不叫破齐公公的身份,“不知道有贵客来访,辅实在是有失远迎,久等了。”
齐公公放下茶盏,笑吟吟十分平易近人,“二公子客气了,我这一盏热茶还没有喝呢。不过是主子有吩咐,实在耽搁不了,劳烦二公子跟我走一趟吧。”
能让宫里的齐公公称作主子的,只有陛下了。可是陛下不是还在圣驾迁都路上吗?
张辅心下思忖,想到了某些可能,也笑着说道,“那可真是大喜。那便又要麻烦贵客一起走一趟了。”
“这都是应该的是,何愁劳烦。二公子,请。”
两人先后走出客院,青竹见机悄悄将装着银票的钱袋子塞过去,齐公公的笑容更真挚了。
马车从张府出来,一路直行,天色渐渐昏暗,大街上偶有几个匆匆的路人赶着回家,无人注意这一辆马车悄悄来到王府后门,然后两人下车悄悄的从小门进了去。
陛下定下迁都一事之后,定城王府的规制便不太合适了,但是陛下当时下令,一切暂时从简处理,御驾回归之后再做其他建筑。心急如此,可见陛下对于旧京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虽然陛下说一切从简处理,但是留守的官员可不敢真的从简,为了迁都之事,这半年各部忙得是脚打后脑勺,走路都比以往风风火火了许多。
幸而大家的忙碌也是有成果的,万和宫是陛下定下迁都之后定下的正殿,修缮了半年,刚完工不久,如今是定城最高最华贵的宫殿。
当然,这座万和宫虽然倾定城近半年之力,但是仍然比不得旧京皇宫中许多宫殿华贵,但是,陛下住这里,肯定比住京都舒心许多。
就在这新建成的万和宫里,张辅看到了本应该在迁都路上的陛下,还有伺立在一旁的自己亲爹。
既是意料之外,细想又在意料之中。
“臣参见陛下。”
“起来,不必多礼,朕是偷偷瞒着众位大臣先跑回来的,承安你可不能因此将朕暴露了。”
许是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又离开了那令人不爽的旧京回到自己的老地盘,皇帝的心情是溢于言表的愉快。
当然,至于皇帝所说的瞒着众位大臣,估摸着内阁几位阁老肯定是知道的,六部各位主官起码兵部、吏部是知道的,无非是装着不知罢了。
陛下不久前把自己的侄子赶下皇位,自己坐上了那把椅子,正是威望最高的时候。能猜出帝踪的大臣又是他的心腹,皇帝武力值这么高基本不用担心安危,将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何必扫他的兴。
“还是回到定城舒服,连这风这雨都大气有力,一下子这温度便降下来了,虽则冷了点,令人心里痛快。不像其他地方,阴仄仄潮乎乎的,让人不舒服。”
皇帝陛下随口说两句天气,“承安你加急密信跟朕说,定城有刺客刺杀朝廷官员,用的是一种无色无味却十分迅速的毒药,至今还没有找到解药。怀疑跟遗党有关?极有可能想破坏迁都之事?”
“回禀陛下,是的。该刺客明面乃殇帝皇庄旧仆,从旧京逃出来后便直奔定城,毒杀李大人的毒药至今没有找出解药。臣势单力薄,该囚犯用刑时虽然吐露了部分消息,但是过后自尽而亡,导致臣无法找到其他遗党成员。事关重大,臣虽暂时没有更多证据,但不敢再耽误,只得先行禀告陛下,望陛下定夺。”
果然,皇帝的脸色便不悦了起来。张辅不知道,皇帝可是知道殇帝遗党可是不曾死心的,他爹还有一股力量给了亲孙子,如今还找不到呢,想来是准备用在这个时候了。
“不用怀疑,这就是他们的行事风格,真刀真枪干不过,最喜欢暗戳戳行事。承安你不是专门干这个的,你传朕密旨,同刑部一起查办此事,我就不相信挖不出来。”
停了一停,皇帝又说道,“你说李小寒至今昏迷未醒?御医也查不出原因,配不出解药。”
要知道,张辅回来当日就已经来急信求太医了,当时皇帝还觉得张辅年轻心急了点,但是他喜欢张辅,对李小寒印象也好,因此很快便应允派太医快马赶回来。
如今竟然还配不出解药。
“是,宁太医、解太医和张大夫都看过,只能维持,没法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