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娘陈婶子笑弯了眼,嘴里却说道,“他就是喜欢吃,整日喊饿,这几天,吃了不少吧。这孩子就是贪嘴,你不嫌弃就好。”
好像华夏传统的家长,都喜欢在别人的夸奖面前稍稍贬低自己的小孩,李小寒改变不了这个观念,只能转移话题道,“陈婶子找我还是找我娘?有什么事不?”
“哎,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找你娘,给你们拜个年,顺便,那个顺便看一眼你的那个棉领子怎么做的。”陈婶子不好意思的说着,还自以为不明显的瞄一下李小寒的棉领子。
哎呀,今日是鹅黄色的呀,趁着脸可真嫩。
李小寒对这样的目光已经麻木了,新年流行的,不仅仅小孩子喜欢的辣芦菔干,还有让一众妇女狂热的各色可拆卸棉领子。
那可真是,这几日,不知道是过来拜年顺便请教棉领子怎么做的,还是想请教棉领子怎么做顺便拜年的妇女,那是来了一批又一批。
李小寒现在是引领平山村李氏一族潮流的第一人,每当她换了一条新颜色的棉领子,那都是会引起一轮话题。
“那陈婶子你去吧,我娘在堂屋呢,这领子,我娘做得可顺了。”李小寒无奈说道。
“哎,那我们去了。”陈婶子笑道,依依不舍的再看一眼李小寒的脖子,可真好看啊,真俏。
李小寒只当看不到。
待过了正月初十,李小寒终于配置出最适合古代小孩子口味的番椒底料,也终于告别了来看她棉领子的一众妇女——她已经换完了七条,但是众人一致不肯相信她只有七条,初七之后仍然有那妇人过来看,直到初十才死心。
现在李小寒已经不穿那七彩的棉领子,只肯换回原来颜色一体的衣领,李贤东和王氏十分惋惜,就比如,此刻李贤东看着她脖子,欲言又止。
怎么就不带了呢,多好看啊。
李小寒练就了一身当看不到的功夫,只倒下那新泡的番椒酒,细细尝过之后才道,“这一批,成了,爹,我们得找个日子,十五元宵前去给青帮看一看。不行我们再找同福酒家。”
这一批番椒酒,是张辅给的那二十两金子和二十两银子,支付了给赵氏婆媳等人的劳务费还有买菜的费用,剩余给李小寒一家的劳务费和羊奶饮的秘方费。后来,李小寒便让李贤东用这笔钱,去那酒馆再进了一批酒,然后去仁和堂买了新的番椒和其他配料,炮制而成。如今将近一个月,也可以喝了。
“那十二成不成?我去跟族长家借一借牛车。”李贤东说道。
虽然他相信李小寒,但是,这厢房里,50文一两的醇酒有一斤装和十斤装各10坛,那就是将近80两银子的成本了;还有16文一两的浊酒也有一斤和十斤装各10坛,那也是近50两的银子成本了;还有各式样的番椒香料,花了近150两。李贤东从来没有做个这等的大买卖,一日没有卖出去,一日心就是悬着的。
“成,那就十二吧。”李小寒又倒了另一坛醇酒,细细的品尝。
嗯,自己的技艺熟练了,这两坛都比第一次泡的好,更融洽,更霸道。
正月十二,过年的气氛还在,李贤东赶着族长家的牛车,往府城里去。
借族长家的牛车多了,以往族长都是不在意的,把他家的牛好吃好喝伺候好,然后随便拎一棵菜或半斗米给族长媳妇就成,不过这次,族长特意说了,要买一小坛子的醇酒,他按市价给钱,卖给他就成。小寒如何能赚李族长这笔钱,不过推据中,收了族长一个成本价的费用。
因此,李小寒对自己的番椒酒又多了信心,这正月大冷的天了,坐在牛车上,也是充满希望的。
许是天公作美,过年前后天气都非常好,无霜无雪,两人很快的来到了西市。青帮在府城的铺子便是在西市入口。
李小寒还是第一次来这个铺子呢,可能是过年的原因,这铺子人还不算多,只零星几个人和一个麻五无精打采的在铺子里守着。
门口一个台子上放着棉花梳,不过细看,好像大部分都不是平山村石竹做的,显然青帮有收购其他村的棉花梳。不过想想也是,平山村一族人做的那点梳子,还是不够供应青帮的,何况听说青帮是附近几个城里一起开的铺子。
进去里面,货物摆放得略显杂乱,粗狂,没有什么规律。
最显眼的是门口一堆皮毛,不过也没有细分,李小寒看着,狼皮狐狸皮兔皮还有一些不太认识的动物,全堆一起;然后左边是摆放各色瓷器,细颈花瓶,大肚瓷瓶,小巧广口瓶,也不咋分类;花瓶进去之后,是金银器漆器磁漆;然后右边又是各式的马具、长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