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第一位是让赵国商人艳羡,这第二位嘛,就要引得所有女子效仿了。”
赵仪先卖了个关子,果然引起了樊於期的兴趣。
“女子?为何?”时下能成大事的都是男人,樊於期一时没转过弯来,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吸引女子效仿,看见赵仪脸上奇异的笑,再想到邯郸这个特殊的地方,灵机一动猜了出来,“你是说,王太后?”
赵仪点点头,意味深长:“凭借一副舞姿容貌,先后赢得吕相与庄襄王的垂怜,一跃成为王太后,可不就引得所有女子效仿了。您说,这位能不能算是第二位大人物?”
吕不韦出身商贾,帮助庄襄王返回咸阳,这么大的功劳在身,樊於期都看不上他,更别提赵姬只是商贾的姬妾,凭舞姿和容貌以色侍人,他就更看不上了。哪怕赵姬如今已经贵为王太后,在私下里同样不屑一顾。
樊於期冷笑:“一个商贾,一个女子,这也值得你们赵国推崇至此。”
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顾及自己刚结识的兄弟也是商贾,幸好赵仪只是装的,对此话没什么反应,不然樊於期真是将他得罪死了。
因此赵仪不仅没有不满,还极为赞同樊於期的话。
“将军所言甚是,可世事如此,我等俗人也不得不顺势而为啊。”
“何况此二人之于秦王,一个是生身之母,一个是辅佐他的相父,施恩有加,世人只见他们得了泼天的富贵,又怎么会在意他们原本只是卑贱之人呢。”
“就连我,也是对吕相羡慕得紧啊……羡慕他有个好儿子。”赵仪摇头晃脑地举起酒壶就要往嘴里灌,一股大力按住他的手。
“你说什么?”樊於期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手上力度不小,显然是被赵仪后面这句话惊得不轻。
看见樊於期震惊的表情,赵仪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找补:“啊是、在下是说,真羡慕吕相的父亲,有这样一个好儿子,大家都是商贾,偏偏只有他们家得了富贵,真是让人羡慕。”
赵仪越说越顺,如果能收敛一下惊慌的表情的话,可能樊於期会更愿意相信。
“你没说实话!”
樊於期压着赵仪手的力度不减,脸色凝重,再也看不见两人一起喝酒时的和煦,压迫感十足,仿佛在说,只要赵仪嘴里有一句假话,就拧断他的脖子。
这赵仪哪敢糊弄,当即哆哆嗦嗦地又复述了一遍。
“我、我说真羡慕吕不韦有个好儿子……”
樊於期陷入思索:“吕不韦的儿子?本将军怎么不知道,吕不韦还有个了不起的儿子?”
“说,怎么回事!”
樊於期疾声厉色,赵仪又被吓得哆哆嗦嗦、战战兢兢,浑身抖如筛糠,但就是撑着不倒,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里里外外都倒了个干净。
樊於期一听,先是不敢置信睁大眼睛,待赵仪再三保证此事邯郸城内外皆知,真的不能再真,他立时面色涨红,根本无法遏制自己的愤怒。
“嘭!”
樊於期一脚踹翻案几,恨声道:“我道为何子不肖父,原来不过是个奸生的野种!”
“将军!”赵仪吓得面无人色,扶起案几劝樊於期,“将军慎言啊!”
“怎么,难道你所言不真?”
“这,这自然是真的。”
“那有何说不得!本将军不止要说,还要说得天下皆知!”今日得知如此秘闻,樊於期自觉是个忠君之士,万不能接受先王受此蒙蔽,他攥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咸阳宫,杀了那个窃居王位的奸贼!
樊於期登时就要走,赵仪扑上去一把抱住双腿。
“将军!将军且慢!”
樊於期抬脚就要踹,赵仪也不敢再卖关子,快速说:“将军,我知将军终于先王,不愿见其长眠陵寝之后还要受此侮辱,可此事绝非将军一人可以谋划,还请将军三思啊!”
樊於期听进去了,略微一想确实如此,他知道真相,可别人不知道,就算大家都知道了,也不见得会相信,那岂不是要陷自己于危险之中?
商人果然奸诈,头脑比他这种武夫好用多了。
樊於期虚心请教:“那依你之见,本将军该如何做?”
“庄襄王受辱,将军作为臣子都愿意替先王洗去污名,那作为先王的儿子,怕是更要舍命为之了。”
这话樊於期听得一头雾水,先王的儿子?那不就是如今的秦王?他是要把秦王从王位上赶下来,结果赵仪居然让他去找秦王合作?让秦王推翻他自己?秦王就是疯了也不会干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