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阿罗,院子里的庖人内侍们早就注意到了伍左,知道他是代长公子来的,还一来就找上孟芽,他们就都悄悄支起耳朵,想知道孟芽到底成功没有。
最好没有,要不然她的命也太好了,众人酸溜溜地想。
可没想到,孟芽就是这么好命,误打误撞居然还真就满足了长公子的要求,长公子又赏赐了,而且这次还是黄金和锦缎!
天呐!他们这辈子都没用过锦缎!
偷听的庖人们羡慕得眼睛都快要滴血,当着伍左的面不敢讨论,却互相用眼神交流着,估计此时的信息传递速度都是二倍速的。
孟芽自然也感觉到,伍左话音刚落,附近的气氛就变了,她一下子就变成了整个院子的目光中心,似乎所有人都在看她,孟芽拼命告诉自己嘴角不要翘得太高!却还是抑制不住嘴角上升的速度,笑着跪下谢恩。
“孟芽多谢长公子赏赐!”
伍左侧身避开这一礼,挥挥手让两个内侍将赏赐递给孟芽,孟芽郑重接过,掀开蒙在上面的黑布,仔细打量装在漆盘里的黄金和锦缎,眼神渐渐坚定。
她一定要更努力,为长公子做出更多美味的菽,甚至是其他任何美食!
孟芽知道她只是个庖人,可这前后两次赏赐,已经让孟芽不甘于只做一个庖人,她想要得到更多,更多比黄金和锦缎还要贵重的赏赐。
到那时,不管家里有几口人,都不会再饿死,那些嘲笑过她的人,也绝对不敢再笑话她!
孟芽接受赏赐时,阿罗一直在不远处,就等着伍左走了她好跟孟芽道喜,顺便摸摸长公子赐下的锦缎,那可是锦缎!还是长公子赐下的!
上次扶苏赐下的一百钱,阿罗可是摸了又摸,非说要沾沾长公子的福气,可见这也是个深信扶苏出生当日有祥瑞出现的人。
可伍左送了赏赐之后却没走,拉着孟芽说起了长公子的新要求。
阿罗倒吸一口凉气,之前长公子嫌弃菽饭太硬,非要像喝粥一样吃菽饭,光这一个要求已经将她和孟芽累得去了半条命,再来一个新要求,她俩这条小命非得交代了不可。
阿罗同情地望着孟芽,就连看那匹锦缎和那块黄金的眼神都不对了,这赏赐烫手啊。
听伍左说起长公子提了新要求,孟芽顿时心里一紧,以为是自己献上去的豆浆还是有问题,可不对啊,若是有问题为什么长公子会赏赐她呢?这时候可没有什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说法”,没成功就是没做事,谁在乎你辛不辛苦。
不过,孟芽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伍左刚刚说“豆浆”,这是什么意思,是指自己做出来的菽饭吗?
孟芽心中窃喜,居然被取了新名字,看来长公子是真的很满意,可为什么要叫豆浆呢?
伍左诧异:“这不是你家乡的叫法吗?”
孟芽比他还惊讶:“我家乡?”
伍左点头:“是啊,长公子说,你家乡管这种黄色的菽叫黄豆,所以用黄豆做出来浆水后,你就将它取名为豆浆,你忘了?”
孟芽也迷茫了:“我……我忘了吗?”
她家离咸阳只有四十里啊,哪来的什么家乡叫法?而且,这是献给长公子的东西,要取名也该是长公子来取,她哪里敢越俎代庖?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替她给豆浆取了名字!
扶苏:嘘,就是你取的,别怀疑。
第96章 第96 章
取名一事暂且搁置, 孟芽只疑惑了一会儿就放下了,她不想拿这点小事去烦伍左,对方可是长公子面前的红人, 若是对方厌烦了, 难保不会在长公子面前说她坏话, 得不偿失。
况且,既然豆浆这个名字已经得到了长公子的认可, 甚至是楚夫人的认可,那它就应该叫豆浆,哪怕本来不叫这个名字,也得叫豆浆。
一个名字而已,何必就纠结它的来源呢。
就这样,扶苏又一次成功敷衍了过去。
得知阿罗是孟芽的好友, 伍左就让两个内侍跟着她走, 将赏赐送到孟芽屋内, 而他则拉着孟芽到一旁, 小声说:“公子觉得这豆浆哪里都好,就是渣滓太多, 喝起来不够顺滑, 最好能做得像牛乳一样细腻。”
像牛乳一样细腻?孟芽不敢置信地张开嘴, 长公子可真敢想啊, 也是真敢提要求啊。
她能把豆浆做成现在的样子, 已经是拼了命了, 甚至还搭上阿罗的命, 要是再细腻一点, 她们俩干脆就不用活了。
看见孟芽脸上的为难,伍左难得同情她, 而不是像之前一样,觉得她能替长公子分忧是她的荣幸,况且就这一点小事有什么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