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自己?宋河清楚,他只是一开始迎接长公子时与其他人表现不同,才给长公子留下了印象,其他没什么特别的,就连长公子想喝一种新的果饮,他都想不出来,最后还是长公子主动提出要喝桃子口味的,才解决了这一难题。
作为同时被长公子记住的人,两个人都算是第一天加入长公子的阵营,可第一天,孟芽就已经凭着新点子胜过他一筹了,宋河当然生气,气的是自己怎么这么笨。
要是他也能有什么新奇的点子,说不定长公子也会赏赐他呢。
虽然身为庖厨的他家里不愁吃不愁穿,一百钱对他的吸引力没有对孟芽那么大,但不管多少那都是钱啊,还是长公子赏赐的,这个名头都足够他喝酒的时候从头吹到结束了。
宋河暗暗发誓,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会比孟芽先想出来,拿到更丰厚的赏赐!
同时,宋河轻蔑地瞥了一眼其他庖厨和庖人们,笑话我?可笑,你们这群连名字都没有的家伙。
不止宋河看到庖厨和庖人们的眼神交流,扶苏也看到了,他还真怕自己刚抽的两张卡搞内讧,一个是庖厨一个是庖人,地位不同,孟芽很容易吃亏啊。
不过当看见宋河用不屑的眼神扫了一眼其他人,扶苏就知道他这是白担心了,不愧是第一个被他看中的好厨子,这眼界这胸襟就是不一样。
不错,他就需要这样的人才,那种只知道内卷和内耗的坚决不要,不然就算领头人是条龙,这队伍也得散。何况他距离龙也太遥远了,中间隔着两个他爹那么遥远,可不敢轻易尝试。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好好鼓励一番自己的两个新卡,发现太阳都偏西了,深觉不能再继续逗留,扶苏拍拍伍左的肩膀,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
伍左喜出望外,忙不迭地招呼另外两个内侍赶紧走。
刚才看见天不早的时候他就想劝扶苏回去了,又怕扶苏没玩够不愿意回去,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长公子居然主动要回去了?真是可喜可贺!
快走快走,可别等长公子改变主意了,那就走不了了,回去还得被夫人训斥。
宫门口,楚夫人正束手站在门前,不住地朝着膳房方向张望,她今日穿的淡红色曲裾,被灿烂的夕阳一照就成了橘红色,远远望去像是一盏温暖的橘红色暖灯。
扶苏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中某处被触动了,前世他上小学时,放学时间大概跟这个差不多,他总是幻想妈妈能在家门口等着他,就像现在这样,暖暖的夕阳下,他一眼就能望到她的身影。
可惜上辈子他妈连他一面都不肯见,倒是这辈子得到了圆满,惆怅的情绪在扶苏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没有影响到他,甚至下一秒扶苏就扬起笑脸,伸长了手臂挥舞。
“母亲,我回来啦!”
终于听到扶苏的声音,楚夫人被太阳晃得有些看不清的眼睛一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几个人影,再仔细一看,最前面被抱着走的可不就是让她担心的扶苏嘛!
楚夫人佯怒,冷着脸走过去,禁军和内侍们赶紧弯腰行礼,伍左抱着扶苏不便弯腰,却也低头不敢看楚夫人,当然这依然不是因为男女大防,而是主仆有别,他们哪敢抬头。
只有扶苏没低头,笑嘻嘻地望着楚夫人,还伸手要楚夫人抱,楚夫人冷着脸伸出手,将儿子抱了过去。
扶苏从抱着伍左脖子变成了抱着楚夫人脖子,笑得格外开心,问楚夫人:“母亲,都两个时辰没见了,有没有想扶苏?”
楚夫人本来带着怒气的脸微愣,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扶苏用撒娇的语气说话。
扶苏从生下来就安静的过分,从来不像其他婴儿一样哭闹,让楚夫人很是省心,楚夫人哪知道扶苏是重新来过的人,又有宫人奶娘在一旁夸扶苏,说这是长公子体谅夫人辛苦,所以才不哭不闹,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楚夫人听了自然欣慰,对儿子更加喜爱,可谁知等扶苏会走会说话之后,她才发现孩子太省心的弊端,那就是他不闹你,但是也不亲近你。
自扶苏出生起,他就住在偏殿,没有跟楚夫人一起住,这是宫里的规矩,楚夫人幼年时也是这么过来的,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谁知等扶苏长到一岁,却从来没有主动要找母亲的意思,经常在他的偏殿一待就是一整天,只有用膳和早晨问安时能见到他的身影。
楚夫人是爱扶苏的,可她觉得,她的儿子并不亲近她这个母亲,哪怕扶苏对她很尊敬,也不曾刻意疏远,可楚夫人总觉得她跟扶苏之间隔着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