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某些保留节目的扶苏:没错,还有四次。
当然了,不生气不代表不追究,投敌加上意图刺杀,现在成蟜在嬴政这里已经被判了死刑,就等午夜时刻落下铡刀。
没错,他决定应邀。
原本扔在桌案上的竹简被君王重新拾起,他执刀笔一笔一画地回了个“可”字,那些笔画刻得极深,不像在批阅竹简,倒像是为故人起了墓碑。
嬴政将竹简交给谒者,着传回长安君府,随后自问自答般说:“成蟜敢刺杀寡人,不可能只靠着府里那几百个部曲,必定还有所依仗。”
刺杀是个技术活,首先要出其不意,如果成功自然万事大吉,若一击不成还错失先机,总得给自己留个能全身而退的退路,亦或者第二个刺杀方案。
若只算成蟜府里的部曲,堪堪八百之数,靠这么点人想刺杀成功并成功稳定局面?显然不可能,他必定还有一批暗藏起来的人手。
“也不知是哪位爱卿的人马。”
还跪在阶下的侍卫一头的冷汗,虽然王上语气平和,还亲切地叫着爱卿,侍卫却已经开始为这位‘爱卿’担忧了。
具体是哪位将军,侍卫也不清楚,因为仆人没说,这倒不是仆人耍心眼故意不说,而是他也没听到。
那是成蟜和赵仪两人刚见面时说的,大概当时成蟜对逼宫还有所顾虑,觉得这不是什么可以张扬出去的事,因此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下意识放低了音量,等到后来渐入佳境,倒是没了这些顾虑。
偏偏是最关键的地方漏掉了,仆人也没办法,哪怕侍卫威胁要砍了他也没问出来,侍卫就知道他是真的不清楚。
不过回禀时多少有点忐忑,好在嬴政没有因此为难他,而是问:“可知兵力有多少?”
侍卫:“据那仆人所说,长安君言道两人的部曲、卫队以及那位将军麾下的老兵加起来,约有一万人。”
成蟜自己的部曲就几百人,然而那将军光是卫队加老兵就能凑齐九千多人?咸阳城附近能有如此兵力的,非攻赵大军莫属,而能聚集起如此多人的,非副将不可为,人选范围一下子就缩短了。
嬴政正在思索,该如何将这个叛徒找出来,扶苏在旁边都快憋出内伤了。
问我啊!我知道!
他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剧透出去,还猜什么猜,直接带兵围过去就行了,可谁让他只是个普通的一岁幼童呢,他什么都不能说,不然崩人设。
扶苏紧紧闭着嘴巴,两边腮帮都鼓了起来,忍得格外辛苦。
不过,就算不知道叛徒是谁也不影响大局,区区一万人,还是混合了卫队和部曲的一万人,呵。
嬴政取出贴身存放的半片虎符扔给侍卫:“你持虎符去见蒙上卿,说清此事,让他速调大军拱卫王宫。”
侍卫双手拾起虎符举过头顶道:“喏!”
十几万的大军(包括各级卫队和辎重后勤)对一万人,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虽然碍于场地有限,不可能真的让所有人都进城,但随意抽调个几万人也足够解决这场小叛乱了。
如果成蟜知道自己辗转反侧一个日夜,才终于鼓起了勇气孤注一掷,最后在嬴政嘴里就是一场小叛乱,他大概会哭吧。
只调军队还不够,虽然嬴政看不上成蟜那点人,但若是这一万人化整为零,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因此侍卫走后,嬴政又召卫尉与郎中令,前者负责守卫各处宫门,后者则负责所有禁卫的调动,命他们今夜守好王宫,待他离宫后,除非他本人亲至,否则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王宫。
郎中令和卫尉对视一眼,察觉到今晚会有麻烦事发生,而且王上既然让他们守好王宫,显然这麻烦来自宫外,很有可能是要……逼宫!
心底冒出这个念头后,郎中令悚然一惊,立刻请缨:“王上,您独自深夜出宫太过危险,还是让臣护卫左右吧。”
嬴政拒绝:“不必,有蒙上卿带兵随护,尔等只需守好长公子即可。”
若嬴政被刺杀,扶苏才是继承王位最合适的人选,只有扶苏也出了意外,才能轮到成蟜,所以必须要有人保护扶苏,免得等嬴政离开咸阳宫后,被叛贼闯入宫中。
一直在当听众,突然被点名,扶苏难免有些茫然,抬头看向嬴政,仿佛在说:长公子?是在叫我吗?
免对天真无邪的幼子,嬴政瞬间语气温和了几个度,他揉揉扶苏的发顶道:“无事,晚上乖乖跟你母亲待在寝殿里,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