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慈注意到梁靳白拉易拉罐的动作很特别,他是用大拇指单手去撬开的,易拉环被拉下来的时候套在他指尖。
“只是没来过食堂这边。”
他微微抬起眼,口吻平静地说,
“有一年我还见过你。”
“什么时候?”边慈微微瞪大眼睛,有些好奇。
按时间来算的话,梁靳白五年前出国,她那时候大二,应该已经在程京淮那边见过他了。
那时候如果再见到他,她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大三那年。”梁靳白喝了一口可乐,漫不经心地说。
大三那年?
边慈皱眉想了想,依旧毫无印象,
“在学校吗?我好像又没印象。”
她说的时候有些不太好意思。
因为好像已经很多次了,梁靳白说起他们以前有过的联系,她全都不知情。
“嗯。”梁靳白点了下头,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又补充道,“你没印象很正常,因为你当时可能并没有看见我。”
“是吗?”边慈有点好奇,“学校什么地方啊?”
梁靳白将可乐放在桌面上,罐身边缘被他手指的力度捏的有些凹陷,他顿了下,开口说,
“图书馆。”
图书馆的人一向很多,边慈没看见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于是她也觉得正常,只想了想说,
“如果是在人很少的地方,我肯定能一眼认出你来。”
“是吗?”
梁靳白看着她,很淡地抬了抬眉。
边慈笃定的点头,
“嗯,见过你的话应该都很难再忘记的吧。”
窗口的面好了,叫号喊到了他们这边,边慈起身主动跑过去端餐盘。
梁靳白靠坐在椅背上,看着她跑过去的身影,心里回答她说,其实也不是的。
比如他之前回学校其实是专门来看她的,见到她的地方也不是人多的图书馆,而是学校专门划给他们专业的实验室。
虽然那时候已经知道她跟程京淮在一起了。
但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一直都有意屏蔽,出国那几年他也基本没怎么跟程京淮有过联系。
那次回国,他谁也没告诉,只买了一张机票到机场,飞机落地后他就打车来了学校。
他知道他们专业的实验室在什么地方,从校门口一路走到了实验室那边。
隔着两边高大的梧桐树,实验室门口的柏油路地面被太阳照的发出有些刺鼻的味道。
他看见路对面熟悉的车旁边,边慈站在靠近驾驶座那边的门口跟车内的人讲话。
那是很热的夏天,梧桐树的树叶尚且繁茂,但还不足以遮挡阳光,她明明额头都已经热的冒汗,脸颊也因为太阳被晒得有些红,但依旧舍不得走,看向车里人的眼神满眼都是仰慕的爱意。
等程京淮的车开走,边慈才回到实验室。
梁靳白那天没再去别的地方,一直就在实验室对面的长椅上。
上飞机时他什么也没带,身上只有一只打火机和半包烟。
将口袋里的半包烟全部都抽完,天已经黑了,他本来就没打算待多久,订了晚上的航班飞回美国。
抽完最后一根烟准备走的时候,边慈也从实验室里出来了。
她依旧没看见他,抱着几本书脚步有些匆忙的往学校外面走。
梁靳白跟在她身后一起出的校门,她也没发现,而是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他没跟上去,转头也打了一辆车去了机场。
那只是对她而言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不记得实属正常。
“梁老师,这碗是你的。”
边慈已经把面端过来了,将其中一碗没有放香菜的端到他跟前。
梁靳白看了眼两碗面,伸手帮她把餐盘放到一旁,抬眼问她,
“为什么我这碗跟你不太一样?”
边慈愣了下,“啊,我以为您不吃香菜。”
梁靳白拿起桌上的餐具烫过后递给她,淡淡道,
“谁说的?”
边慈愣了愣,准备起身,“我再去帮您加?”
“不用。”梁靳白按住她的手,很短暂又松开,“我确实不吃。”
“……”边慈沉默了两秒,看着他,抿了抿唇开口,“我以为您不会开玩笑呢。”
“看来我在你眼里可能跟外婆是一个辈分的。”梁靳白抬眼看她,语气倒是很平静,“印象分不怎么样。”
“没有。”边慈连忙否认,“您挺年轻的,看起来跟他们差不多。”她看着旁边几桌刚刚打完篮球来食堂吃饭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