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贝贝被她推得往前踉跄,她掉回身,半蹲在汤真真面前,“我们一起出去!”
汤真真的膝盖被玻璃划伤了,滴滴答答落下血来,血掉进液体里,很快晕开一朵血花。
她还怔着,没有上背。
“还等什么啊?”
方婷双手上下捞起汤真真往肩膀上一摔,扛着就跑。
“还真是你姐啊!”
她回头看汤贝贝,“你们汤家是捅过他的老窝嘛,两姐妹一起抓,啧啧。”
汤贝贝咬唇。
许清月避开玻璃渣,贴着墙绕出去,听见方婷的话,她拍了拍方婷,“快走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会儿该来人了。”
周洁婕将推车上的东西悉数薅进急救包里,顺了一件白大褂,紧紧跟上。
小森蚺和几条蛇在前方带路,她们连穿几个房间,在尽头的金属门前停下,大家累得气喘吁吁。
方婷放下汤真真。周洁婕将白大褂盖到汤真真身上,提着急救包,处理汤真真膝盖上的玻璃碎片。
汤真真裹紧白大褂,问汤贝贝:“你怎么来了?”
汤贝贝低着头,神情悲伤,“我妈给我一张夏令营的票,大巴车到学校门口来接人,上车就……”
声音低落,几乎要哭了。
汤真真叹口气,紧紧抓住她的手。
汤贝贝吸了吸鼻子,抬头叫汤真真:“堂姐,我走之前还听妈说,你在准备结婚,怎么……”
“啊?”
汤真真一脸茫然。
“结什么婚?”
汤贝贝将她妈打电话时说的那些话全告诉给汤真真,汤真真越听越迷惑。听完了,更不解。
许清月问汤真真:“认识沈清和纪媛生吗?”
汤真真睁大眼,显得尤为诧异,“你认识她们?”
许清月了然了,她侧头对汤贝贝说:“你堂姐是上届游戏的参与者,五年前,和沈清、纪媛生一批。”
汤真真听着她的话,呆滞在原地,好半响,她堪堪回神,嘴巴张张合合,哑声:“五年?”
骤然,她猛地醒神,抓住汤贝贝的手,“我在这里五年了?!”
她睁睁地望着她,不敢相信这句话。
汤贝贝艾艾:“我、我二十二岁了……”
汤贝贝比她小五岁,她被绑架来这里的那年,22岁,汤贝贝17岁,如今汤贝贝都22岁了,她……27岁了……
汤真真怔愣在原地,连周洁婕拣出膝盖里的玻璃渣也感受不到疼。
许清月问她:“你是第几场游戏淘汰下来的?”
汤真真呆呆地回答:“最后一场,最后……他没有说游戏规则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那是他最后临时加的,只许一个人离开。我……我不行,我刚刚卡在第二名,她们……沈清和纪媛生同时是第一名。但……”
她突然笑开了眼。
“沈清拒绝了,她拒绝离开,两个第一名之间,如果有一个人拒绝,另一个人也没有权利离开。我以为她们不能离开了,肯定会轮到我,我是第二名啊,可以离开的……他没问,什么都没有问,只让我休息。”
这一场休息,醒来,是今天。
“她们呢?”
童暖暖指着那些藏在各个角落里的女生们。
“也是和你一起的吗?”
汤真真迷茫地抬眼去看,看了好久好久,她缓缓摇头,“不是,不认识……”
那些女生们,神情茫然,瞳孔里充满惊惧,紧紧抱住自己,犹如一头幼兽,戒备地盯住四处,浑身不安的颤抖。
周洁婕系紧纱布,收整急救包,坐下来靠着墙壁歇气。
汤贝贝对她说了一声谢谢,周洁婕摇摇头,嘴唇惨白地说:“没事。”
视线循过那些光洁洁的女生们,她说:“只怕不知道是多少轮游戏了。”
气氛凝固。
一轮游戏200个女生,这里有五百多个人,哪怕每轮游戏全部淘汰下来,也得有三轮游戏了。
更何况,大多的淘汰者会被送去拍卖,或者成为观众的晚餐,这里的五百多人,不止止是三轮游戏淘汰下来的人。
几人静默在原地。
周洁婕拧开水壶,喝了几口水,唇盼终于有些颜色。
“下面该怎么走?”
她将水壶递给汤真真,问许清月。
唯一一个出口,在她们身旁,金属门紧闭,没有密码。
隔着衣服,许清月摸了摸小蛇。小蛇抬抬脑袋,回应她。
然后,许清月感觉自己的手心里,有细细的仿佛羽毛一样轻轻画下的数字——小蛇在她的手心写密码。
写得她的手心痒酥酥的,痒到脑子里,让她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她强行忍住痒,起身去按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