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传言他杀人不见血,生吃小孩,等等。
凌奕在宫中这些年,也想方设法打听了不少消息,但都没什么用。
对陆谨州的印象也仅限于此,且大多都不真实。
但传言之所以将他描述成这般样子,想来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在皇帝眼中,善恶或许并不重要,臣子也只分忠与不忠,好用和不好用。
显然,陆谨州就是皇帝眼中的大忠臣,那把最好用的匕首。
“殿下,莫要难过,陈授在一日,便会如几位哥哥一般,继祖父遗志,上阵杀敌。”陈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亦是殿下的助力。”
凌奕转身,神色复杂:“表兄,你不是不善武吗,难道是陆谨州......”
“不。”陈授苦笑:“陈家都没了,我还谈什么喜欢与不喜欢,陈授如今只想用手中刀刃奋战杀敌,以慰祖父在天之灵。”
他们心知肚明,害陈家满门抄斩的是当今圣上。
凌奕看着面前神色坚毅的陈授,顿时明白了什么一般僵硬开口:“表兄,难道是你主动......”
“正是,若非子慎助我,我焉能有机会上阵杀敌。”陈授神色带了几分激动。
子慎,是陆谨州的字?
凌奕皱眉:“可你从未......”
“殿下是想说我从未上过战场,如何能领兵?”陈授挑眉一笑:“早在几年前,我便离了京城在兵营中摸爬滚打了数年,早已不是当年的文弱书生了,陈家从前的部下也联络了不少。”
难怪,难怪,陈授与他印象中那个白净读书人的形象差别甚大。
这一切,难道都是陆谨州的安排?
“表兄,你可知陆谨州为何会帮你?他没理由会这么做啊。”凌奕不解。
陈授笑容不变:“此事,我不能说。子慎与我有言在先,我不能失信。”
“......”凌奕愈发困惑。
“我虽与陆大人有交情,却只他图谋甚远,并非传言所说那般狭隘,但他既然愿意帮殿下,便是个好机会,为今之计,殿下只能借他之力起势了。”陈授低声,说了句真心话。
凌奕这才点头:“我记下了。”
陈授这才一笑,后退几步,冲凌奕行了一礼:“殿下,陈授此去,若不立功,绝不复返。”
凌奕连忙摇头,上前扶起陈授:“不,表兄切记,要安全回来,陈家只剩你一人了。”
陈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表兄弟二人数年未见,相聚却仍如从前一般。
只是闲聊片刻后,凌奕恍惚间才想起一件事。
他匆匆来找陆谨州,甚至不惜做出牺牲,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拦下即将上战场的陈授?
但如今绕了一大圈,陈授还是要上战场!
那他先前......
想到先前在书房的那一幕,凌奕咬牙。
陆谨州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明明可以向他说明一切,却非要看他急切求他的狼狈样子,甚至还借此......
第16章 相陪
见凌奕神色不对,陈授有些担心:“殿下?”
“无事。”凌奕回神。
陈授叹气:“数年未见,殿下与从前虽是大不相同,喜欢往心里藏事儿的习惯倒是半分未改。”
“表兄亦是,不惜弃文从武,如从前一般倔强。”凌奕拍了拍陈授身上的盔甲:“表兄既准备多年,我自然无理由再劝阻,只是你我二人竟都受了陆谨州大恩,实在是。”
陈授面色也有些沉重:“我与子慎相交多年,此人绝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殿下与他相交,切勿保重自己,勿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凌奕眼皮跳了跳:“......”
晚了,他已经被陆谨州拿捏的死死的了。
“表兄放心。”凌奕只能点点头。
“还有一事,殿下或许不知,坊间皆传言子慎喜好...男风,他到现在仍未有妻室,我想这传言或许不假,殿下切勿与他相交太深,我怕......”陈授又叮嘱起来。
额头一烫,凌奕眼皮再次跳了跳:“......表兄放心。”
“战场凶险,朝堂也不是轻松之地,边关战急,殿下保重,陈授告辞。”陈授神色坚定,再次行礼。
凌奕深吸一口气,他知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便点了点头:“表兄保重。”
陈授走的坚决,走前能见凌奕一面,已是意外之喜。
凌奕看着陈授的背影,心下愈发沉重。
“殿下,不必忧虑,臣既答应了殿下,保陈授不死,他便不会出事。”陆谨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奕转身看向陆谨州:“陆大人如此说,此事我便放心了...”
“殿下若能将臣的话都记在心上,臣会更高兴。”陆谨州低语。
凌奕压了压跳动的血压,后退一步,绕开陆谨州,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