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瞧见一穿白衬衫戴眼镜的老头,乍一看以为自己眼花了,再瞧才发现,真的是现代装,心中一惊。
她用灵力轻轻一勾,便把人勾了过来:“老教授,你怎么死的?”
那老头迷迷糊糊地,一提到死因,登时来劲了:“毕业论文啊,那臭小子写的跟个厕所里的笑话合集似的,我这心啊,噗通一下,就停了。”
沈岚烟:……那您还挺惨的。,沈岚烟嗅到血腥气,再一看缸里杜亭云那副惨样,狐疑地问晋.江:“怎么回事?”
早上还好好的,下午怎么就浑身是血。
晋.江耸肩:我不知道啊,我发誓我没动他。
白蛇虚弱地抬起头,一见到沈岚烟,便默默把尾巴和伤口都藏了起来。
沈岚烟原以为杜亭云会拒绝配合治疗,没成想竟任凭段恒输入灵力诊断,颇有几分乖巧的意味。
莫名其妙发现自己手背被要出两个血窟窿。
“这……”
沈岚烟:“发疯了吧。”
周茜茜:……
她将三人状态尽收眼底,捏捏下巴,又看看沈岚烟,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阿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沈岚烟有种不祥的预感:“住嘴。”
周茜茜跑过来,蹲到沈岚烟身边,露出湿漉漉的小鹿眼,晃她的腿:“阿烟,你最好了,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就一个月,你这儿灵气足,太适合师兄养伤了。
你放心,我不会叫你照顾他,段前辈会经常来看他的,好不好嘛。”
那头,咬完人假装无事发生的白蛇,盘着身子自行养伤,下巴却未曾搁在身上,保持一个悬停倾听的姿势。
沈岚烟实在无法拒绝天道之女朝她撒娇,又见她搬出旧账,只能揉揉额头应下:“就一个月。”
“阿烟你最好了!”
沈岚烟真觉得她是天下第一好魔。
送走周茜茜,段恒反身朝她行了个礼:“沈小姐,段某明日再来拜会。”
沈岚烟突然觉得她这个屋子不爽利了,多了个进进出出的男人,还多了个眼不见为净的杜亭云。
回房路上,她路过杜亭云在的那间房,叶影摇曳下,它那双清亮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盯得她浑身不适。
“你看什么?”
白蛇恢复了以往的沉寂似的,它雪白的鳞片里微微渗出血来,却依旧不由自出朝她这处游了两下,朝她轻轻吐了吐蛇信。
沈岚烟忽而一怔。
他在向她试好?
莫名其妙!
她轻哼一声,甩手走人。
翌日,段恒来了。
他向杜亭云投完治愈的仙药,忽而问:“沈小姐,不知可否赏脸,请你喝杯茶。”
沈岚烟坐在塌上看书,闻言轻轻翻了个页,眸光掠过书页,落在他温文尔雅的面庞上,柔声提醒:“段仙长,我是魔。”
段恒笑了:“沈小姐的大名,我不至于没听过。沈小姐就算是魔,段某也想结交沈小姐。”
上道。
沈岚烟轻轻合上书,妩媚得勾唇:“好呀,走,我们去醉春阁,段仙长在门口稍等片刻,我一会儿就来。”
段恒笑着走了,沈岚烟好整以暇地揽镜照了照自己妆容,也没发现那头缸里,白蛇躁动得爬来爬去。
她刚起身,一条白色的身影“嗖”的从那头跳下来,忽而横蹿到她的脚边,猫儿似的拦住她的去路,抬着白色的清俊蛇头幽幽看着她。
沈岚烟脚步一顿,一时竟进退两难,冷道:“关你什么事。”
她直接越过他,跨出门槛。
白蛇急得眼红,从窗户口窜了出去。
感情一路,沈岚烟虽说在杜亭云那儿被绊倒了,但别处可谓桃花满枝头,自她死遁以来,对她有想法的妖啊,仙啊,凡人啊,不计其数。
活的岁月越长,生活便容易无聊,她便开始应邀,没事喝喝茶和酒,下下棋,打发时间也别有趣味。
只是至今未能寻到一个合心的。
真真是无趣。
她还没走出长廊,忽觉下身被什么东西勾住,回头一看,是杜亭云神经病似的咬住了她的裙摆。
“你有病?”她搁着灵力一把把它抓起来。
然后一个隔空投物,把虚弱的、无力抵抗的杜亭云重新扔回缸里,顺带反锁门窗。
莫名其妙。
二人定了个三楼的雅间,由沈岚烟推荐醉春阁出名的“冬日红”,段恒则红着脸,嘴里说了些自己的事。
沈岚烟听了个大概,便觉无趣。
窗外阳光明媚,一只鸟儿停在窗棂上,她偏头看去,眼梢瞥见一片荼白的衣角。
视线往上,能瞧见对面巷口,那白衫之人背手立在墙边,幽幽地往这处看,竟有些名士般的风流蕴藉。
沈岚烟放在唇边的茶杯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