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刚见到阿妩的那一刻,我就在心中备好了这套样式。”杜矜眼角扬起,微微一笑。
清妩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抿了抿,便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令虞,你待我可真好,你看我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一直都是你陪在我身边,我能遇到你简直是——”
杜矜扶额,叹:“阿妩,前面的铺垫太长了。”
言下之意,要她赶紧说后面想要干什么。
清妩猛然被打断,就像喉咙里卡了鱼刺一样哽了一下,语气更心虚了,“我数着日子,马上不是快中秋了吗,渠州城里晚上有灯会,还有许多稀奇玩意,我们出去玩一天,可以吗?”
杜矜抬眸,与一双清澈的双瞳撞在一起,她虽没有很明显地表现出来,他却看懂了里面若有若无的期待之意。
她被困在皇宫中那么多年,最是不喜欢这种被关在一个地方的日子,杜矜在这样的眼神下几乎就要心软了。
可是想到外面未知的危险,他还是坚定的拒绝了她。
“不可以。”
清妩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微微失望后又再接再厉,“中秋节之前我们去渠州买点东西,回来自己做鲜花饼和月饼,你难道不想试试我的手艺吗?”
杜矜愣住,怀疑的瞄了她一眼。
这动作虽是做的不明显,却非常打击清妩的自尊心,她回味了一下曾经做过的吃食,也顿了几秒。
好像这个说法的诱惑力确实不大。
没关系,她还有说辞等着,“我们都这么久没上过街了,晚上还有花灯呢,我们俩还没有一起去街上散步呢,我们去看看吧。”
她美目轻扬,瞳孔中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像是无数盏飞上天的孔明灯。
杜矜舍不得去熄灭她眼中的那些光亮,他时常觉得清妩现在对他,和在公主府的时候大不相同了。
这些贪恋已久的东西摆在他面前,他甚至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杜矜犹豫了,心想这里挨着边境线,京城里的人应该是不会来这里的。
“要戴兜帽。”他嘴上答应了,仍然不放心。
清妩使劲点头,拽住他的袖口开始晃。
杜矜表情松动,追加一条,“疼训裙看文看漫看视频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加号四弍2而五九爻死七如果你身体不适我们就要马上回来,不能赖在外面贪玩。”
“嗯嗯,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啦。”清妩伸出小指,要和他拉钩。
杜矜看着她欣喜若狂的表情,蹙起的眉头慢慢放平,笑得浅然。
他伸手抵住她的额头,将她按在床上躺平,“还有好几天呢,今日快休息了。”
——
宫里的银杏铺满长砖的时候,裴慕辞领兵赴境。
顾寒江留在汴京城内,给他下了最后通牒:等此战大胜,让他回京接了玉玺,名正言顺的施仁理政。
他此举也是想给裴慕辞找个念想,寻个牵挂,不至于一报完仇就没了活着的欲望。
毕竟满腹的才学理论,汲汲才学,不能只被那么点仇恨蒙蔽了双眼。
第一封军报时隔五日传入宫,说裴慕辞一路绕行,巡游了原本归属永朝的地界,还遇到了故人。
这位旧人是徐莺。
南朝军队不断侵扰边境,没有士族愿意前去镇守,顾寒江指了个忠心的寒门过去,为了得到最快的一手消息,便将徐莺一道嫁给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寒门庶子。
本是怀了鬼胎的监视,谁知那寒门竟是个很本分老实的读书人,两人成亲后相敬如宾,前不久徐莺怀了他的孩子,算下来快四个月了。
她给裴慕辞写信,邀他驻扎过去。
裴慕辞到城外的时候临近中秋,州牧夫妇携城中百姓一同出来迎接。
他身量高拔,赫然立于内城楼外,座下是通体银白的贵驹,众人皆没见过如此秀气的领兵之人,发出无法忽视的感叹声。
“那是来镇守边疆的将军吗?”
“这领头长相如此俊雅,像是书生一样。”
徐莺还不显身孕,裴慕辞策马上前,精致的五官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就那么立在那里,矜贵清傲浑然一体,打量了几眼走在首位的年轻男子,探寻的视线绕了一圈。
“你就是渠州牧?”
男子有种在深山里被狼群盯上的感觉,但他表现的依旧不卑不亢,简单回答了裴慕辞的几个问题之后,反而有事征求他的同意。
“今日是中秋团圆的日子,我怕这些人马进城会惊扰了百姓,公子可否让他们留驻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