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爷被这顿耳光打得头昏脑涨,脑袋都不清楚,下意识说出实话:“你怎么知道骨……”
一说出这番话,他立刻感到自己说错了,果然,冒乐的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
“呦,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会写两个大字给你清高坏了是吧?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老白脸,也敢觊觎临宁侯府的千金小姐?”
“老婆还没死,就和你老相好勾三搭四,贱皮子一个,没有女人你就活不下去了是吧?”
“还敢给你老婆和女儿下毒药?我呸吧,还腆着一张老脸想喝鸡汤?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睛,看看老娘是谁,跟谁在这吆五喝六呢?!”
“我可告诉你,像你这种鸡屎汤都不配吃的烂人,也配读书当什么狗屁举人?当初就该拉进驴棚里跟公驴配种!”
冒乐啐了他一脸的口水。
她心里头恨啊,即便像是好嫁风系统说的,成亲之后她能靠男人续命,估计也是病殃殃的药罐子一个,这叫什么享清福?
何况,要不是范老爷,她一个现代来的穿越女,哪里用得着和傻子作配?
新仇加旧恨,冒乐虽然用的是原女主病弱的身体,但是也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臭不要脸的老贱货,还敢扇我耳光?你看我今天抽不抽死你就完事!”
她打了太多下,手都扇疼了,索性伸手摘下鞋子,用鞋底对着范老爷红肿的脸狠狠地抽了上去——路上雪厚,鞋底上还嵌着一些尖锐的小石子。
“我……我没有给你……你下……下……”
范老爷一个普通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细皮嫩肉的脸高高肿起来,牙都被打掉一颗,掺着血丝,说话也含含糊糊的口齿不清,声音嘶哑难辨。
冒乐皱着眉头,这渣爹又在那里BB什么东西呢?
她也懒得再去问,就算手里拿着鞋子抡人,她也累坏了,当即懒得再多看他一眼,也没留神掉落在他身边的钥匙串,便整理好神情叫人过来,哀哀泣着,抽抽搭搭地走出了地牢。
狱吏绘声绘色地描述完,总结道:“冒小姐特意吩咐人等在地牢门口,就等着范老爷用她留下的钥匙解开锁铐,极为艰辛地逃出来的瞬间,让人给他一刀咔嚓了——”
曾经以为人生已经跌入谷底,却突然发现了翻身的机会,然而,就在自由的曙光近在眼前时,又被残酷地剥夺去。
好嫁风的精髓,本就是不劳而获。范老爷一家把她折磨得这么惨,结果还只为她的嫁人美梦起到了负作用,她能吞下这口气才怪!
至于什么打断骨头连着亲的血缘关系——
最后重复一遍,应母是应止玥的母亲,冒乐不可能为了她复仇。
同理可证,范老爷要是大权在握的高官,那是她的亲亲好爹地,但是现在,一个阶下之囚也配做她爹?
这才是冒乐为范老爷准备的最后一击。
狱吏想起另外一件事,好奇道:“对了,冒小姐还说,这是她跟病秧子原女主学到的。应大小姐,您知道‘原女主’是谁吗?”
应止玥:“……”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这问题她也没法答,转而问道:“所以冒乐没有在地牢里面放僵尸?”
狱吏果断地摇了摇头。
她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林姨娘空落落的院落。
——那么问题就来了,范老爷所在的地牢,是怎么从复仇虐渣剧本变成僵尸大逃亡的?
第94章 狂吃软饭
地牢门廊的顶部几乎没有自然光线的渗透, 只有微弱的暮光透过狭窄的石缝投射下来,勉强照亮了入口附近的一小块区域。这朦胧的光线没让视野清晰多少,反而增添了一种诡异和阴森的氛围。
锈迹斑斑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林姨娘将背后扛着的布袋又往上挪挪, 怀疑道:“谦哥儿, 你真有救你爹的法子?”
这已经是林姨娘第三次提出这个问题。
范谦翻了个白眼,幸好光线昏暗, 遮住了他不耐烦的神情。
“娘。”他索性停下来,抬头仰望林姨娘冻红的耳朵, 体贴开口,“你把布袋里的大衣拿出来披上吧。”
林姨娘怔在那里,整个人完全呆住了似的:“谦哥儿,你叫我什么?”
范谦便又唤她一声:“娘。”
平心而论, 范谦最近刚到变声期, 声音粗噶得不行, 好像是细细的铁片磨过瓷瓶, 听着就叫人牙酸,然而这声“娘”落在林姨娘耳朵里,却宛如天籁。
“你、你……”林姨娘眼眶含泪,无意识地抽噎起来。
范谦看她这样子,索性伸手接过她背上的布袋, 被压得趔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