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之后,晒了一整天的船舱则变得像蒸笼,我们纷纷跑到甲板上透气,但热热的海风又吹得人喘不过气来,在这种情况系下,不要说海盗,就连海鸥都懒得在海上飘过。
诺车玛?爱思佩仁斯号行驶的非常慢,直到今天下午五点多,落日余晖下光彩熠熠的妈阁庙才出现在望远镜中。
当我们终于踏上澳门土地的时候,葡萄牙传教士杜拜对我说,1557年(明嘉靖三十六年),葡萄牙人从当时明朝广东地方政府取得澳门居住权,成为首批进入中国的欧洲人。当时葡萄牙人从妈阁庙附近登陆,向当地人问这里的地名,因在妈阁庙旁,当地人便回答妈阁,于是澳门便被命名为Macau。
同果阿一样,我们在澳门也受到了极高的待遇。
澳门圣多明戈教堂的负责人和多位司铎顶着滚烫的海风在港口迎接我们,每个人都热得汗如雨下,两颊泛红,十分辛苦,令我感到受宠若惊的是,不多时,澳门总督胡广礼先生携其家眷也赶到,十分客气地要为我们接风洗尘。
我不由感叹葡萄牙教廷影响之广,之深。
之后,在宴席上,澳门主教说道早在十多年前,胡广礼就受到大陆著名画家、天主教徒吴启光的影响加入了天主教,现在,他们一家人都成了上帝的信徒。
吴启光是圣多明戈教堂唯一的中国神甫,为了专心侍奉神主,他放弃了大陆的家庭和几十年所得的财产荣誉。这种行为行到了葡萄牙教廷的嘉奖,破格提升。
由于胡广礼一家都信奉天主教,所以今天他们才以私人的名义去码头接我们,表达对教廷的忠诚,和对主的虔诚。
上行下效,既然总督信仰天主教,澳门的百姓也多如此,传教士们在澳门的工作进行地非常顺利,这里已经成为亚洲传教工作的枢纽。
这是穿越之后,我踏上的第一片国土,走在澳门的街道上,都对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充满了好奇,同时我也收到了很多注目礼。
这个时代,瘦子居多,大部分人都一脸菜色,极少数丰盈光鲜。
男人留着大半个光头,后脑勺上留着一条大辫子,不得不说,有些滑稽。大概只比隔壁倭国的阴阳头好看那么一点点。
女人的额头也向上刮去一点,人为制造出宽大铮亮的额头,后面梳着厚重的发髻,着宽大的对襟衣裳,小脚还不及我的手掌大!
反正男女造型都不符合我的审美。
大概他们也觉得我的造型奇奇怪怪吧。
胡广礼的千金,胡亚楠小姐甚晓说峮寺贰2二五九一斯弃搜集本纹上传至在席间问我:“你是葡国人吗?”
我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我的打扮比较西化,但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怎么看都是龙的传人吧?
杜拜哈哈大笑:“老师,连您的同胞都认不出您来了呢!”
“忘了跟大家介绍我们的翻译官了。”法国医生郎锐站了起来。
他是十三个传教士中比较年长的一个,有四十多岁了,是这帮传教士中的小队长,其他十二个人和我进入中国的官碟都由他保管。
他伸出手掌指着我,用不太流利的中文介绍我道:“这位是我们此行的中文和汉文化老师,她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姓秋名童。她通晓八国语言,被葡萄牙教廷封为教廷翻译官。另外,她已经受洗成为天主教徒。”
“哦,竟然是中国人!”胡亚楠小声惊呼,胡广礼则赞赏道:“秋官当真不简单,年纪轻轻,竟然精通八国语言!不知秋官乡籍何处啊?”
“秋官?”为什么这样称呼我呢?
胡亚楠道:“在广东和福建这一代,“官”是少爷和意思,我们习惯把官宦人家或有钱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被称作“某官”,另外,官仔骨骨”在广东话里,是年轻帅气、一表人才的意思!称你秋官,是夸你为风度翩翩的少爷!”
哇哦!这个称呼听着既亲切又潇洒,真不错。
之后,传教士们也开始叫我秋官。
“不知秋官何时出海到达葡国的?家门是做哪一行的?”胡广礼笑眯眯地问道,这次说的是中文。
我刚要回答,郎锐抢先说道:“老师祖籍齐鲁,出身书香门第,父母叔兄皆感上帝恩,于二十多年前受洗加入天主教,并于十七年前举家迁往葡萄牙,成为上帝忠实的信徒。”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秋官的家人是如此虔诚的教徒,怪不得受到教廷的信任和青睐!”胡广礼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颇有些深意。
我只无奈地笑。
关于我的来历,我自己的说法是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但大清不会要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教廷要用我,就必须给我伪造一套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