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安德烈,不能一味打压。
压出一身血海深仇来,这颗棋就废了。
既然四爷唱了白脸,我就得唱红脸,让他既恐惧,又有盼头,才能老实听话,所以我才耐着性子和他说好话。
“不会让你一直待在寺庙里的,但现在的情况你在外面乱晃风险很大,我无法保证你的人身安全。等我渡过这段危机会把你接回来,到时候我会给你些补偿。还有,我不建议你挑战四王爷的耐性和决心,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
安德烈没那么容易屈服。
除了‘合法丈夫’的招牌,他还有叶卡捷琳娜这张王牌,不依不挠地和我讨价还价。
一开始强烈要求和我住在一起,后来退而求其次要求去尼古拉教堂,再后来……就被刚果儿等人半拖半拽拉走了。
从他离场的姿势来看,其实他早就被四爷那句恐吓拿捏住了,后面都是在维持架势。
等他走了,我忙不迭地问四爷,如何得知安德烈的软肋是那些战俘。
“不累吗?先回去补个觉,等我回来,咱们躺在被窝里慢慢聊,好不好?”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也很强壮似得,他挥退迎上来的软轿,将我从椅子上抱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也行。
先不说累不累,我饿了。
安德烈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朝堂上的困局并没有解开,还有一场恶战等着我们。
保持精力和体力是必须的。
不过把我抱回房,对四爷来说是个不小的体力挑战——主要是我裹得像个狗熊,圆滚滚的溜滑,不好着力。
所幸我的住处离湖边不远。
尽管如此,到门口时,他脸都涨红了,我趴在他肩上偷笑。
“笑什么?”他喘着粗气质问。
当然笑你死爱面子硬逞强。
不过这话不能说,我得鼓励他多锻炼。体格强壮,才有幸福生活啊。
“我……我在想,下次我们就用这个姿势吧,很有安全感。”
他不会公主抱,每次只会抱个大满怀。虽然不好看,但身体接触面积大,心贴着心,感觉更亲密。
这话一出口,耳畔的呼吸瞬间加深了,臀上的双手也用力一抓,原本有些凝滞的脚步骤然加快。
几乎转眼,他就将我压到床上,深深地盯了我几眼,旋即低头吻来。
从前的吻是甜的,现在这一口糖浆已经酿成了酒,醉人心脾。
当他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时,我还意犹未尽地揪着他的衣襟。
他笑笑,垂头顶着我的额头喃语:“哈尼,快点好起来吧,自从你回来,就算我跪在佛堂,一闭眼都是邪念。”
我装作无知,在他胸口划了划,“什么样的邪念?”
他笑不出来了,咬了咬牙道:“别闹了,再闹要耽误正事儿了。”
那你起来啊,你怎么不动呢?
“嗯。”手转到后面,在他腰窝上轻抚着,“再亲一下你就走。”
眼角的肌肉抽了抽,他俯身在我脸颊上快速亲了亲,接着果断起身。
可惜衣角落在了我手里。
“我出使俄罗斯这一年多常常梦到你。不穿衣服的那种梦。”
十来分钟后,他释放在我手里,呆呆地看了我足有一分钟,才翻出帕子去擦拭。
我挣了一下,把手伸到他鼻子下面,“你闻闻。”
“别淘气。”他偏头一躲,一把捉回去,握在掌心里擦。
“你说你,想从我这儿要什么要不走?”裤子都没提上,一边擦着一边嘟囔,语气是埋怨的,眼神是餍足的,嘴角是带笑的,“一不小心,魂儿都让你勾走了。”
“那你喜不喜欢?”
他笑眯眯地瞟了我一眼,习惯性拾起我的手要亲,凑到嘴边才闻到自己的味道,嫌弃地皱了皱眉。
我叫他逗得哈哈大笑。
他也跟着失笑,手上的动作全部停下来,光腿坐在床边看着我笑,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住了。
“哈尼。”半晌,我坐起来,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道:“别太紧绷了,这一关没那么难过。还记得我们在鸡鸣寺抽到的签吗?我可是会‘位列千官第一班’的人!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也是,我们好不容易重逢,差点阴阳相隔……”
他红了眼圈,我便抬手上去轻抚他的眉眼,“但是,报仇不能让我们过得更好,从这件事中谋利才能。皇上必然不想看到兄弟相争手足相残,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儿孙绕膝,享受大家庭的美满和谐,经不起折腾。你总指点我,做事要以皇上为本,站在他的立场来看,事情已经发生了,惩罚好事者为时晚矣,只能希望受害者识大体,才能把影响降到最小。我是直接受害人,我愿意暂且把仇恨记在账上,换皇上清净舒心。你也答应我,不要‘捅破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