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他们的方式只有两个,其一,消灭海上贸易;其二,出动军队不计代价,斩草除根。
按说,清廷海禁,海上贸易几乎清零,这条航线不该养得起这么大的海盗团。
这个邓三脚集团既然存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走私猖獗。
四爷认可了我的猜测,“其实这些年,总有官员上折请开海禁,只不过大部分沿海官员不仅不支持,还带头反对。他们的理由有很多,这些年来越来越猖獗的海盗是其一,其实真正的原因在于,一旦开海,走私就无利可图。而他们,每年靠走私赚的盆满钵满。我这次来,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开禁的可能。”
“王爷支持开放海禁?”
他轻一点头:“沿海这么多百姓,需要讨生活啊!这里不比内陆,没有贸易,光靠种贫瘠地,他们活不下去的。”
当年为了对付郑成功、让百姓免受战火波及,朝廷下令让沿海居民内迁三十里,致使无数人流离失所,皇上一直很内疚。
可是站在统治者的立场,当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现在,原有的危机解决了,按说可以大胆开放了,可沿海官员危言耸听,再加上西洋诸国的船队一直在沿海一带徘徊,朝廷对付边疆就耗费巨大人力无力,对开放海禁就越发谨慎。
还有一点,四爷没好意思说透,但我听出来了:现在想在海上打赢洋人、保护国民,已经不太可能了。相较之下,封闭国门,还更稳妥些。
我记得十四爷也是这样的看法。可能是康熙灌输给他们的,也可能是他们接触西洋事物比较多,对西洋人的实力比较了解,才有了畏难情绪。
诚然如此,越拖落下得越远呀!
我把曾经对十四说过的想法也和他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只有竞争才有进步。如果不能打开国门全民竞争,就把水师放出去,让他们在外部环境下竞争。”
四爷朝我招招手。
等我靠近,他拉着我坐在他腿上,扒开我额前的头发,上下左右揉着我的脑袋,亲昵地说:“让我看看你这颗脑袋瓜和旁人到底有什么不同,怎么能装这么多想法。”
……
揉着揉着,变成了爱抚,拇指摩挲着唇角,眸光也变得深沉。
“别累着,事儿再多,咱们一件一件地做,来日方长,永不分开,好不好?”喉结一滚,声音酥麻。
好字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他吞了。
刁锋挨了训,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外面静悄悄,谁也不敢靠近我们这间舱。
期待了一上午的阳光穿透云层和玻璃窗,照出空气中的浮尘,整个世界好像停下来了,只有我们还是活的。
温热的呼吸下移,到了锁骨,到了心口,到了顶峰。
牙齿在衣服上碾咬。
“想要你,想的发疯了,怎么办?”
第171章
爱和欲无法分割。
爱一个人, 自然想和他肢体相碰。
十指交织,好像就能心意相通;唇舌缠绕,好像就能灵魂共舞;水乳交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但我现在还有点抗拒。
潜意识里, 我还是觉得,我们俩现在的状态和对未来的期许, 都过于理想化, 好似处在乌托邦,终有一天,或许很快, 或许毫无征兆,我就得面对现实。
这个念头, 就像《盗梦空间》里的停不下来的陀螺, 时刻提醒我, 别陷得太深。
其实享受欲望,对我来说不是羞耻的事儿,只是当我控制不了感情的时候, 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控制身体——假装自己仍进退自如。
哈,这根本就是个错觉吧?
谁知道呢。
这种时候,沉默就是无声的拒绝。
四爷从我胸前抬起头, 只看了我一眼, 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双目被熊熊欲伙烧得灼热, 而我眼里已经恢复清明。
双唇紧抿, 他垂眸掩饰失落,无声松开了箍在我腰间的手。
气氛有点尴尬。
我刚要站起来走开, 指尖忽被他捉住往下一拉, 顿时又坐回到他大腿上。
另一只手撸着茂盛的发碴,他依依不舍:“别走, 再坐会儿。”
我瞄了眼他的下袍——不巧,小窗透过来的那一缕阳光恰好就落在此处。
船舱里空气流通不太好,热气出不去,所以我们穿的都不多。
他火气旺,只穿了里衣和一件随性柔软的缎子长袍,这布料没什么硬度,支棱不起来,服服帖帖得描绘出他此时的尴尬状态。
这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现在不敢晚上见我——在茫茫无际的海上与世隔绝,当其他人的视线都被黑夜遮蔽,感受不到外界和别人,只拥有彼此的时刻,情感分外浓烈,稍一触碰就很容易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