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一退开,后脑勺就被人大力搂紧。
“唔、唔。”
他居然也伸了舌头!
顾挽澜瞪大了双眼,在短暂的震惊过来,也并不怯战,要与之交战斗个痛快,可敌人实在狡猾,在一阵猛攻,甚至让顾挽澜感受到一股窒息之感后,就迅速下移,落在了她的脖颈之上,那力道竟似于啃咬,像是要把她整个拆吃入腹。
她听见自己似乎发出了一声糟糕至极的声音。
好狡猾……
热气从脊骨上蔓延而上,顾挽澜只觉自己浑身发软。她清楚地从崔珏的眼眸中看清了自己如今的模样,面色绯红,欲态横生,活像一朵春日枝头春雨过后惹人采撷的牡丹花。
而崔珏却只在早期短暂地失态后,又变成了原先那副岿然不动的清冷模样,只是此刻的他周身气势更强,更深不可测,像是从暗夜里爬出的冷面修罗。
可明明是他在做尽下流之事,怎么他却还能端成这副模样,而自己却……
顾挽澜彻底被激起了胜负欲,趁着崔珏分神的工夫,一口咬上了崔珏的颈子。
顾挽澜满意地听到了崔珏口中泄出来的闷哼之声,可随后敌人攻势更加猛烈,顾挽澜便也头一次发现原来崔珏的力气可以这般大、原来他的指尖可以这般灼热,搅得她的脑袋都快成了一团浆糊。
顾挽澜不想就此认输。
她咬着唇瓣,面色憋得通红,也不再让自己唇边溢出一丝声音。信奉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趁着崔珏无暇他顾,顾挽澜迅猛出手,又试图将敌人一刀毙命斩于马下……
这场仗打得着实焦灼,谁也不肯认输和求饶。
从夜幕深深到天边亮起鱼肚白,最后,顾挽澜的意识里,就只有从崔珏额上滚落而下的汗珠,以及他牢牢盯住自己的那双眼。
被那双眼盯住的瞬间,竟让她生了一种她才是他精心捕获的猎物的错觉。
当顾挽澜再欲细看之时,意识已经开始下沉。
后来似乎有人抱着她,在她耳边一遍遍说着什么。
但是她实在被颠得厉害,头脑昏沉,完全听不清,直到最后彻底地陷入了昏睡之中……
顾挽澜再次醒来的时候,一时间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
身旁没了人,被扯坏的帷幔已经被换过了,隔绝了外间的光线。
顾挽澜刚准备起身,去拉开帷幔。身子一动,顾挽澜就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
随后,昨夜的记忆陆续回笼。
顾挽澜脸热地厉害。
一方面是羞愧于自己定力太差,美色上脑。
一方面是暗恼自己最后居然在崔珏面前哭了出来,实在是糟糕到想要彻底毁去的画面。
“挽澜?”
真是背后不能念人,猛地在床外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挽澜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当即闭上眼,拉高了被子盖住自己装睡。
“姐姐还未醒么?”
外间又传来模糊的声音,是顾乐欢。
“未曾。”
顾乐欢明显语气不忿了起来,“崔珏,我以为你多少是个有点数的人,姐姐喜欢胡闹,你怎么就能任由她胡来!你知不知道她左臂上还有——算了,不和你说了,天下男人都是一群容易精虫上脑的东西。”
顾挽澜一怔。
原来大婚当日给她左臂上过药油、按摩过的人是顾乐欢,怪不得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察觉到痛意。
“是在下之过。”面对顾乐欢的诘问,崔珏从善如流地认了错,声音清冷一如往常,只有在谈及顾挽澜之时,才带了一丝急,“她左臂如何?莫非曾有伤?”
第37章 落雪了
崔珏这一句略带关怀的询问, 却让顾挽澜猛地惊醒过来。
那日,从她手中带走质子的便是崔家人,而崔珏和崔琼关系匪浅,若是崔珏无意在崔琼面前提及她左臂有伤之事, 那崔琼很有可能会将飞鸢疑心到她的身上。
虽则, 绣衣使指挥使——飞鸢这一层身份并非不可告人, 却也是她目前面对强敌的一层底牌, 如非必须, 她并不想暴露于人前。
“姐姐她——”
顾乐欢正欲开口,手臂却被人一把抓住。
同一时间, 有些蔫的声音也从帷幔中透了出来, “可还有吃的么?肚子有些饿。”
顾乐欢忙道,“有的,姐姐,你等我——”
“不要你。你旁边不是还有人么。”
顾乐欢一怔,看向身旁的崔珏,讷道,“为何?”
“只是……暂时不想看到他。”顾挽澜瓮声道。
崔珏听了这话, 倒是轻声笑了出来,“炙羊肉、野菌汤、再来一碟蜜饯, 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