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桌上厨房上送来的晚膳,顾挽澜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睨了崔珏一眼,“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问?我怕你知道了待会儿可能没心情用膳。”
崔珏神情一顿。
明明早先已经探得了顾挽澜显露出来的微末心意,故而今日他才敢有所问,可是如今顾挽澜反问之下,他脑海中竟又不自觉浮起一些她与萧隼的无端联想。
他压下心头那些发霉而潮湿的念头,正要开口,顾挽澜却压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嗔道,“哎,我不过随口开一个玩笑,你怎么搞得可怜兮兮像是我要抛弃你似的。”
崔珏垂了垂眸,反手拉住了顾挽澜欲从他肩膀上溜走的手,“抱歉,我只是一想到你和他有一段再无旁人的过去,我就会嫉妒他,日后不会了。”
顾挽澜转过身,看着崔珏的侧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换了一个话题,“其实我指的你知道后会没心情用膳,不是说我与他萧隼有什么,我想你今日应该也猜到了,萧隼在南风馆大张旗鼓要抓的人便是我,是我见他行为有异,然后想办法跟了上去,在他窗外探听了一会儿,只是后来因故被他察觉……”
顾挽澜微微俯下身,顺势将下巴也搁在了崔珏的肩头之上,她笑着扭过头看向崔珏,“夫君你猜,我在他窗前探听到了什么?那可当真是一件令人意外之事。”
崔珏心中一跳。
不久前,十一所言浮上心头。莫非萧隼今日去南风馆,不为其他,也正是为了与旁人查他当年柔兰之事?那顾挽澜又听到了多少?
崔珏眼睫颤了颤,“是吗?能令夫人都感觉意外,那必然是一件大事了。”
顾挽澜歪了歪脑袋,伸出手指,似是无聊一般,触了触崔珏的眼睫毛,叹了一声,“是啊,还和夫君你有关呢。”
被发现了吗?他伪装下并非良善的真面目。
崔珏垂眸。
顾挽澜仔细凝着崔珏稍微紧绷的面颊,正要再加把火,未曾想,腰间被人狠狠一带,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坐在了他的大腿之上。
他头一次这般粗鲁,竟似要把她给生吞了一般,让顾挽澜的舌根都开始阵阵发麻。暧昧的水声在寂静里房间里太过明显,顾挽澜眼风一瞟,这才发现——
他们的房门竟还未曾合上!
而她的角度甚至能看到门前行走的那些丫鬟,而只要她们稍微朝内一瞥,便能将房中景象看了个分明!
顾挽澜脸色红透,手中正要使劲推开身前之人,可他实在是太过狡猾,像是早就看透了她的想法,他的手指不知何时早就来到了她命门之处,他只是轻轻一按,顾挽澜整个人就只能弓下腰,死死咬住唇,再也不能言语。
崔珏的手像是大海中掌舵的舵手,操控着她这一艘船在海浪中越攀越高,她的裙子皱得厉害,可眼前人却仍只是笔直地坐在椅上,便是连神色都冷肃似冰,像是根本不知他藏在裙底的手到底在做着什么龌龊之事。
顾挽澜恼恨地厉害,她死死抓住崔珏的袖子,咬牙道,“……崔……珏,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是……怕我知道……”
“唔哼!”
可到头来,还未说完的狠话,又变成了一声闷哼。
顾挽澜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可就在关键时刻,崔珏却戛然而止,只没什么表情地看向了顾挽澜,“是夫人曾言,用过膳再说。”
顾挽澜简直想要破口大骂了。
她一把揪住崔珏的领子,强迫他垂下头来,“崔珏!你明知道我当时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崔珏只低头看向她,明明口中说的是极为下流的话,表情却严肃到郑重,甚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祈求之色,“那如今,夫人要么?”
什么意思?
合着绕这么大一圈,就是想利用身体避开我的拷问是吧。
我顾挽澜是那么容易被美色冲昏头脑之人么?!
顾挽澜再也忍不住,顺手按住了崔珏的后脑勺咬了回去,恶狠狠道,“我才不会怕了你这等鬼蜮伎俩!想用这等事拿捏我!做梦!”
最后,顾挽澜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拿捏了谁,只一边手脚酸软地放空自己躺在柔软的榻上,一边暗自痛恨自己又着了道。
“叩叩”
是门外丫鬟敲门的声音。
顾挽澜透过窗户,看了看天色,猜测门外的丫鬟应是过来收回这里的餐盘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