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临到离开之时, 他居然又特意唤了那青竹上前, 还认真仔细打量了那青竹两眼, 直把青竹和顾挽澜两人都看得颤颤, 最后才玩味地留了了一句“不过尔尔”后,上了马车离开。
顾乐欢全程都埋着脑袋, 静如鹌鹑。直等到送走了崔珏的马车, 她方才敢轻轻呼出气来,“姐夫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当真吓人……”
“是吗?”顾挽澜狞笑着握起了她的拳头,“不要一会儿,我想你就会知道,到底是我比较可怕还是他比较可怕了!”
“错了!姐姐我今日当真错了!”顾乐欢连忙求饶。
她起初当真只是想借此戏弄姐姐一番,可谁知姐姐竟然这般倒霉, 竟是被姐夫抓了个正着。
顾乐欢想了想,又硬着头皮为自己解释了一番, “可是姐姐你看, 幸好我点的那些小倌可都是按照姐夫的气质来选的,想来姐夫见了那青竹最后也会明白姐姐你当真过来是为了正事,如此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顾乐欢不提还好,一提顾挽澜就不免想到, 最后崔珏留给她的那道意味深长的眼神,顾挽澜只觉浑身尴尬, 脸颊发烫。
她一把揽住了顾乐欢的肩膀,将她带入怀中,羞恼道,“闭嘴!此事日后莫要再提!否则我就把送你的东西全都送给顾宝珠!”
闻言,顾乐欢再不敢作怪,连忙闭上了嘴,再不敢言。
南风馆这个岔子后,顾挽澜也歇了逛街的心思,估摸着崔珏去崔琼那边约莫着也需要点时间,她便给了顾乐欢一个钱袋,让她后面自己去逛,半个时辰后二人再在此处碰头,一道回府。
顾乐欢瞧出顾挽澜这是有要事去做,便也没犹豫地接下了钱袋,只是正欲离开之际,脑中却浮现起方才南风馆里侍卫们拿着刀大肆搜捕的那一幕,顾乐欢又止住了脚,欲言又止。
“?”顾挽澜挑眉。
顾乐欢将手中的钱袋揉搓着有点变了形,方低声开了口,“姐姐,方才你也看到了,楼里骚乱的时候,是我拖住了青竹,后来,姐夫出现的时候,也是我吓住了青竹,让他日后不敢乱言。”
顾乐欢轻轻吸了一口气,“所以,我是很有用的。”
“姐姐,我虽不知你在外面做些什么,但我知道没有你的话,我们护国公府早就树倒猕猴散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是可以出一份力的。”
唯恐顾挽澜不信,顾乐欢连忙又补了一句,“你知道的,我本也就是流民里的孩子,只是夫人施舍,我才能长成如今这副贵女的模样,所以,论起做事,我自认是至少不会输给顾宝珠。”
顾挽澜完全没想过顾乐欢会说出这一样一番话来,她看着顾乐欢忐忑中又有些不忿的脸,笑了出来。
大抵是顾乐欢见着了楼里那一幕,有些为她担心了。
她伸手揉了揉顾乐欢的脑袋,嗔道,“想什么呢,我可真没说我要一个人撑起这座侯府,日后定有需要你的那一天,在那之前,不要想太多,先好好享受当一名贵女的日子。”
姐姐竟半分没提到顾宝珠,只提到了她们的侯府。
顾乐欢瞬间又开心了起来。
见着姐姐好似很喜欢揉她的脑袋,顾乐欢便也顺着顾挽澜的掌心,用脑袋蹭了蹭,撒娇道,“那姐姐今日所言,可别忘了。”
“不会忘。”
*
顾挽澜本想去松烟斋寻萧沉,让他去查一查南风馆背后人的消息。
萧隼与那神秘人既然约在南风馆会面,定然是那神秘人与南风馆有牵扯,才会笃定南风馆安全,而且……
萧隼想去查崔珏,她并不意外。
但她意外的是,其一,萧隼在京中定然是有他自己的人,可为何他不用自己的人去查崔珏,反而求到了神秘人跟前,莫非是他查到了什么重要讯息,需要旁人给他佐证?亦或者是那神秘人与就与世家甚至于崔家牵连极深,萧隼笃定神秘人处给到的消息更为可信。
其二,还有她偷听到的那一句话,“宫中曾有人目睹崔珏进宫……”。除开崔珏因何进宫不说,这说明了那神秘人的势力甚至于伸进了宫中。一个如此位高权重之人,却与柔兰王族关系亲密,实在值得跟踪与关注。
只可惜去到松烟斋的时候,萧沉不在,有事办差去了,顾挽澜只得先给他留了个口信,让他回来后尽快去见她一面。
出了松烟斋,离着和顾乐欢约定的时辰又还尚早,顾挽澜便在周边有些漫无目的地闲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