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在楼梯口探出个头,“我的颜料不够用了,我就敲了一小块。”
许眷顾,许凝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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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引来溪水,哗哗地流,外婆把带回了的草要清洗过后,挪到院外晾晒。
许眷顾本来跟着外公上了书房,没在楼上待够一刻钟,又下楼来找她,手里还抱了个凝顾小时候玩的空灵鼓,非要她弹给他听。
“你从哪找的?”
“外公给的。”
凝顾抿嘴,估计是外公为了把他撵出来,故意找的借口。
“你想听什么?”
“还能点歌?”许眷顾诧异,“随便吧。”
空灵鼓的击鼓棒不见了,凝顾用指节敲击,许久没弹过,她试了试手感,才开始弹奏。
鼓声空灵悠扬,像被赋予生命力一样,混着潺潺溪水声,让人跌进想象中的世界,随着一叶扁舟远扬。
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在竹椅上,外婆手边举着一本古书,天色光明,借着明阳读书。
一曲毕,凝顾心中久久未能平复。
她听闻,许母问过宋姨,他在宋家,过得很好。
宋家的孙辈不少,但本家就只有宋壶深,他回去也无可厚非,本就是人中龙凤,这么多年跟着她在南荔,已经是错位了。
她想起往时夏家敢摆鸿门宴,不就是以为宋家将宋壶深遗弃,才敢骑到他头上的吗?
回去了也好,也不是缺了谁就不能活的,她想。
凝顾微微回神,喃喃低语,“阿嫲,若我不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人,是不是也能成为某人的万里挑一。”
外婆摇着蒲扇假寐,听着这话,也料得她心中所想。
“人生在世啊,并不是什么人都与自己有缘的。有些人能做朋友,有些人能做夫妻,但有些人就只有做陌生人的缘分。”
“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缘起缘灭,命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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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喜欢迷人的花,有人喜欢结果的树。
夏至。
凝顾一边养病,一边备考,终于考上心仪的学校,临行前,遵守朋友承诺,回了趟江岭。
同年冬季,病情恶化,休学了半年,做了几次手术。
后来,她跟南荔渐渐断了联系。
再也没有听闻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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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有些人黄金般又一文不值的青春,落幕。
第40章 第四十章
夜色浓重, 不同于远处灯火通明,屋内一片漆黑,仿佛远离尘世喧嚣。
房中寂静, 黑暗中不辩五指, 海风呼啸将窗纱吹起落下, 像身姿曼妙的女子般舞动。
床上的男人指尖微动, 意识逐渐回笼,片刻后, 他动作迟缓起身,静坐,随后赤脚走向房间露台。
耳边回荡着海浪拍打的声音,露台躺椅上, 男人上身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随之,清醒。
头痛欲裂。
半响,平静被打破, 门外有人敲门。
男人手肘抵在额间, 眉头紧缩,面色沉沉。
十分钟后。
男人衣着整洁, 坐在吧台上听助理报告。
灯光幽暗,他缓慢地转着杯子里的冰块, 垂眸, 似乎正在听人讲话。
但跟了他八年的助理深知, 眼前人已经没了耐心, “宋先生, 今晚杨导在51号设了筵, 应该是想和您谈关于投资的事。”
吧台的男人随手将酒杯一撂,没骨头似的手肘往后撑在桌面上。
他眉眼凛冽, 眼底毫无波澜,嘴角微微一扬,唇上有个猩红的血印,衬得此人妖艳至极。
有人美在皮相,有人美在骨相,但若有上天眷顾这一说,单凭姿色便可扰人心神的,这个男人便担得起这一说。
一个男人留一头长发,稍微长得丑一点都让人觉得怪异。
但眼前这个男人,面容精致,却不显得长发的女气。
尤其一双眼睛下三白,阴沉下来,冰冷气场渗人,杀伐决断就在下一秒,在对方口出狂言前一瞬,将敌人手撕殆尽的气场。
他语气冰冷,“人呢?”
助理气息一窒,“还在路上。”
酒被饮尽,冰球撞击杯壁,他长腿一迈,往外走。
“走吧。”笑意不明,等猎物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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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海别墅区51号。
整栋别墅灯火通明,美食色泽上乘飘香诱人,轻音乐悠扬,男女华服精致,筹光交错,氛围恰好。
而楼上隐晦一角,隔绝出热闹的氛围,宋壶深靠在室内围栏上,目光清冷往楼下望。
宋壶深身在一个绝佳的位置,从楼上一览众山小,在楼下却见不到半分身影。
一旁的杨导卑躬屈膝做陪笑,“宋先生,出演女主的钱心蕊小姐也来了,要不要叫她上来,陪你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