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头,被某些字眼刺痛,瞳孔一震。
他突然拽攥紧她的手,凝顾有些疼。
双眸漆黑的望着她,意味不明,他说:“姐姐,你不要再看别人了,我会长大的。”
他是不高兴有其他人在凝顾心里有特殊待遇。
即使那时候他不在,即使现在那个人也不在,他都不喜欢凝顾看别人一眼。
他怕姐姐会被人抢走。
怕万一。
万一天降比得过竹马,万一一见钟情比得过日久生情,万一凝顾只当他是弟弟,却把别人当成命中注定。
他没有安全感。
“......”
不要再看别人。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凝顾花了很久去琢磨。
以至于放学铃声响起,宋壶深拉着她出了医务室,又去教室帮她收拾了东西,坐上陈伯的车在回家路上,她都也没有琢磨出结果。
凝顾说宋叔会回来是真的,回到家,小鹿姨正忙着准备晚餐。看她在厨房手忙脚乱,凝顾想进去帮忙,结果被塞了一个果盘把她轰出来厨房。
二楼阳台,宋壶深正背对着她打电话。
校服裤挽起在膝盖处,穿着一对人字拖,听闻脚步声,转身看到是她,才坐下扯着嘴角说话。
两个人坐在一张藤椅上,凝顾趴上椅背上发呆,耳边是鸟鸣。
叶绿园生态环境好,鸟不是一两只的,是以群分的,自然鸟鸣不是一两声,清脆悦耳算不上,但仔细辨认,凝顾还发现了有“间谍鸟”混杂在其中。
那个鸟叫就很奇怪,听不出是什么品种,但叫声很有节奏,有点像用粤语念“各个国家”,一边听一边心里默念这几个字,奇迹般还对上了。
凝顾听着觉得很稀奇,却突然被旁边打电话的人手肘碰了碰她,她疑惑的望过去。
“卢烟树说周末出去玩,问你去不去?”
她一愣,似思索了片刻,旋即,又摇了摇头。
国庆之后没什么节日活动要出,但元旦有团舞要排练,她记得好像就是安排在这周开始。
团舞讲究配合度,不是一个人练好就能行的,所以经常提前很久就得练。
宋壶深见她给了准信,转眼就在电话里回绝了提议,对方好像又说了什么,他也是一脸不耐烦的说了几声不去,便挂了电话。
应该是找他出去玩的,一般宋壶深每次惹完事都会乖几天,今天刚揍了人,现在多半不敢太放肆。
凝顾吃着果盘,果盘里放着切好的青杨桃,五角星的形状,汁水带着甜味,又不至于太甜。
她很喜欢这个水果,所以不管应不应季,小鹿姨看见有卖都会买来放在冰箱。
青杨桃被她咬下一个角,凝顾说:“靓靓。”
宋壶深在玩手机,尾音上扬地应了一声,示意她说什么事。
“你很喜欢打架?”
少年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这叫什么问题?什么叫喜欢打架,说的他好像很不良少年一样躁动。
他的眼神从手机上移开,“你觉得我喜欢打架?”
不同于常人水莹莹的眼眸,宋壶深的眸子古水无波,沉下来有震慑感。
想起卢烟树说他之前几次跟叶叙打架,凝顾讪讪地嘀咕,中二病算是黑历史吧?还是不提了,惹毛了又得哄,怪麻烦的。
她边小声嘀咕,边觉得不妥的摇摇头。
宋壶深没听清,“你说什么?”
“嗯?没什么。”凝顾抬头,转念换了个话题,“所以你今天为什么打架?”
小少爷倒是很坦荡,毫不在意就找了个破理由搪塞她,“看他们不顺眼。”
手机在他手里转了转,似乎预示着他的烦躁,好几次凝顾都觉得那几千块钱快被他甩出去了。
说话间,凝顾已经吃了一整个青杨桃,剩下已经尾巴星星。
她拆了个新叉子插起杨桃递给他,语气温和又平静,像问他今晚吃不吃宵夜一样,“再说一遍,你好好说。”
宋壶深:“......”
他为难,正考虑着要不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安抚她时,凝顾已经把杨桃的尾巴星星塞进他嘴里,笑,“理由想好了吗?不然一会儿宋叔回来问话,我可说不上话。”
少年一愣,连嚼的动作都没动。
倒不是怕宋叔回来教训他,而是听出了她明明在教务处不问缘由地帮了他,现在又被他排除在外,突然失落起来。
半分钟后,杨桃入肚,宋壶深一看那双温柔的眼睛,就妥协了。
他皱眉,斟酌着,说的有些磕绊:“他们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用隐形摄像头......拍同年级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