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在见赵允峰真诚无比地对自己言说这番话后,陈寻不仅没有生出半分认同之感,甚至还因此语,生有一股隐晦荒谬恼怒之意。
汝既为宸弟之子,不求汝尽信于吾,但凭吾于汝父之情谊,汝又安敢以此谎言,欺哄于我!
陈寻抿着唇,心中满是不悦,他不信赵允峰口中的话,但他也肯定对方是为赵宸之子,不然对方也不会敢仗着区区几人就来拦他,且还知道他与赵宸彼此间的称呼。
所以于陈寻而言,如今的他,更多的是困惑于赵宸,为何没有前来与他相见,又为何让他的孩子,说有如此漏洞百出的借口,以搪塞于他。
也是念有这些,在低眉凝视身前人数息,有见对方因自己久久不语,而眼神微动,面色也稍稍泛白的模样后。
在有抬眸迎日,一观当下时辰,过得数息,陈寻便是低声道:“我与汝父之情谊,又岂是一地装饰豪奢简陋与否,便能改变的?”
“若是真能因此改变,那,”陈寻再有垂眸看向赵允峰,语气也有低了三分,道:“我与你阿父之轻谊,便也称不上一句深厚。”
“那自然,也无需你亲自来此以迎我。”
陈寻淡声说着,随后在赵允峰面色微微一变间,他即是再有摇摇头,道:“所以,汝父唤你来此,实是为何,汝,”陈寻顿了顿,接着踏马一跃,凌空坐于一骤然出现的仙鹤之上,再是道:“应如实回答,而不是支支吾吾,搪塞于我。”
说完,不待赵允峰抬眸启唇,欲要辩解或说些什么,陈寻便是已示意仙鹤向着赵府所在飞去。
“汝既言之无实,那我便亲自去看看,宸弟,如今到底是何模样。”
话音悠悠飘落,也让得赵允峰本就不算好的面色,再有一变。
旋即在有征楞数息,见天际已渐无仙鹤之影后,他才是有回过神来,而后忙翻身上马,转动马身,朝着家中疯狂赶去。
……
初秋风凉,纵是有阳光打落到庭院之内,在坐落其间时,也还是难感身体可得温热。
也是如此,在有背椅藤榻,欲抬手拿过案几之上的热茶时,于天际吹来一阵清风后,正躺于藤榻之上的消瘦男子,也忍不住将手收回,给自己拢了拢衣服。
等得清风过去,身体稍暖些后,他又是轻咳两声。
在将喉间淤积的痒意咳出,身心似有舒畅后,那倚靠藤榻者,也好似没有了喝茶的心情,是以将头向后一枕,便又悠悠地晒起太阳来。
而见着对方这一模样,在有轻叹一声后,一直处于院落屋檐下的女子,也缓步走至藤榻旁,一边将茶水斟满递予对方,一边再是柔声说:“阿父近来体弱,受不得风,何故要在院中久坐。”
“这要是让大哥看见了,怕又是得凶你了。”
“无妨,无妨,”榻上人接过茶水,在轻抿一口,后得缓缓吐出一口气,方才再是笑着冲身旁女子摆了摆手,道:“我前日便派你兄长外出行事,这几日,他都回不来。”
“所以,”榻上男子笑容又深了几分,道:“曦儿不比担心你兄长说些什么。”
“我是担心这个吗?”曦儿又看了消瘦男子一眼,随即再有幽幽一叹,语气也多了几分抱怨,道:“我是担心阿父你身体吃不消。”
“要知这秋日之风虽称不上毒,但一直受着,对您身体伤害也大得很。”
“再说,”曦儿环顾了院落一圈,见着周遭未有半点添饰装点的痕迹,语气中也多了几分不解之意,道:“您把兄长给支出去,说要自己装点族中与院落。”
“但您现下又什么都不肯动,等过几天您说的贵客登门,岂不是尴尬?”
“这……”榻上男子顺着曦儿的话,环顾了院落四周,而后挠了挠头,再有呢喃道:“是有些尴尬。”
“但,”清风又吹来一阵,消瘦男子又拢了拢身上衣物,继而再是道:“阿父还要多晒晒太阳。”
“去一去这身上霉味。”
“不然……”
“不然如何?”男子话音刚落下,另一道雄浑低沉的男音,便自院落一角响起。
“谁!”曦儿猛地侧目回望,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明显怒意,“族长居所,未经通禀,安敢入内?!”
望着身后衣着华贵,明显不似下人的年轻男子,在眉宇倒竖间,曦儿便再是斥道:“你名之为何,为那支支脉?父母又为谁,他们未曾教过你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