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下,摇头,“北巡遇刺,把我们和殿下冲散了。”
东漓眼底带过一丝失落,很快便又调整好情绪,“对了,你们可知公主如今境遇?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公主离京。”
三人迅速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交换了一遍。
与东漓投奔司延不同,李隋和许义是北巡流乱后被司延搜罗在一起的。
他们俩从前跟着云珩见过几次司延,云珩与司延的关系并不好,但到底是同一阵营,不至于你死我活。
如今想反燕,司延是唯一的机会。
许义很是激动,“先前公主失忆受制于顾家,我们无从来往,但若是公主如今神志清明,我愿意随时从司延身边倒戈,听命公主。”
不论如何,相比于司延,云家人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如今正好我们有离京的机会,若好好筹谋一番,多半是可以带公主离京的,这与司延的筹谋也并不冲突。”李隋冷静下来分析着,“这也不算倒戈翻脸,最好也不要和司延树敌。”
三人达成了共识。
东漓小心翼翼的离开了院子,安安静静的在院子里值守,多看了一眼后院那间阁楼的方向。
阁楼窗户打开,窗前的桌案上多了几本藏书,都是阮家送来的。
云皎皎手执书卷靠在窗前,接着浅淡日光看着。
她问过阮知韫,她的冷宫十年身边的那个温柔又体贴的少年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梦到他。
阮知韫回信说,当年先皇关于冷宫的消息封锁的格外严密,顾钦的确常年跟在云珩身边伴读,能借机时常来往。但顾钦必定也是要受限制的,只能说偶尔接济,并不可能日日与她相处。
云皎皎一时半刻也不能确定,那个人真实存在,还是说是顾钦为了笼络她,编造的假象。
但到底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要紧的是,她的离京安排。
她正想着,支芙从外面敲了下门,“姑娘,侯爷叫的医师来了。”
云皎皎放下书卷,往门外看了一眼,“让他进来吧。”
房门推开。
山周从外面进来,朝着云皎皎行了一礼,“姑娘。”
云皎皎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外间,“有劳先生。”
“姑娘客气了。”山周朝着旁边座位示意,打开了自己的药箱,“其实失忆这等疑难杂症,一般情况老夫是不好做的。”
但谁让司延给的太多了。
“但谁让我们有缘分呢。”山周笑呵呵的给云皎皎诊脉。
“虽然我也想尽快恢复记忆,但我近来看书上,有些情况失去的记忆,是不回转的。”
“确实如此,”山周试着云皎皎的脉象,“但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只是需要机缘或者时间。”
“所以于我而言,不可能非要等想起来再去做事。”云皎皎想得很明白,“我其实更想要查到失忆的元凶,比如说吃过什么东西,或者用过什么药物会让人失去记忆。”
“这等药物其实也并不是一吃就能忘了所有东西。”山周能诊出来她的体质,“到底姑娘是生过重病的人,这场病起码数月,时间太久,很多药物都可以做到,不好溯源。”
云皎皎听出来,短时间内的确很困难清查,她思索片刻出声,“那先生知不知道,有没有可以让谁忘记一个人的药。”
“一个人倒是有点难,除非用一些巫术。”
巫术还是不要轻易用了,“那短时间失忆呢,比如两三个时辰就好的那种。”
“这倒是简单。”山周翻箱倒柜的找着,很快就翻出来了一个小瓷瓶,“这隐灵粉,是可以短时间失忆静心的,通常是初入佛门无法静心养神的人,问我要的多,大约3个时辰就会好,不伤身体。”
“给你了。”山周很是大方,“姑娘的情况,我还会继续去查医典,有情况老夫会及时来与姑娘聊。”
云皎皎接过来,“多谢先生。”
山周连连摆手,打开房门之时,正好碰上了来送琴的东漓。
山周让开,东漓略不自在的进门,“姑娘,这是侯爷给您备的琴。”
“琴?”云皎皎有些意外,“他怎么想着给我送琴?”
云皎皎示意东漓放在旁边,刚一靠近便能嗅到清淡的苍兰花香,蚕丝琴弦,琴面光洁,看得出是一把好琴,市面上应当价值不菲。
云皎皎摸着琴弦,发出一阵悦耳音色。
“怕是要可惜了他的心意,”她站直了身子,“我这边已经可以了。”
是,她当初问司延要的三个条件,没有一个不是在为她离京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