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正中司庭下怀,他大喜过望,摆出了几分帝王谱,吩咐着他们,“你这小子总算是懂事一次,命他们清缴各个宫殿。”
司庭下了命令半晌都没有听见回应,他不耐烦的转过头,看向司延,“你干什么呢?!听不懂人话吗?我说……”
司延慢条斯理的开口,“西平王私自带兵入宫,谋杀皇帝,干涉政务,企图谋反。”
司庭猛地一怔,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司延,甚至没反应过来司延这一招,“你……刚刚是你……”
司延眼尾带过一道似有若无的明光,手里仍然握着那个西平兵符,打断了司庭的话,“若西平有投降者,归本侯麾下,听本侯命令,协助捉拿谋逆者视为功劳,剩余谋逆者格杀勿论。”
话落,司庭身边士兵面面相觑。
视线所及之处,全部都是禁军侍卫!
司庭这才明白,自己俨然成了瓮中之鳖!
“好啊!”司庭怒火中烧,指着司延,“你小子诈我!”
“王兄还是那么蠢,哄你什么你信什么,你真的蠢到觉得自己进了皇城,就能做主人了。”
“你!”司庭扬声,“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上前。
司庭大喊着,“你们愣着干嘛!上啊!”
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先有了反应,突然间拔出了自己的长剑。
却没有冲向司延,而是司庭!
像是长久寂静之中的一个导火索,瞬间引爆纷争。
乌云摧折,天雷滚滚。
雨点重重砸落在宫廷砖瓦之上,溅出一朵朵水花。
雷鸣声模糊了冷兵器交接的尖利声响。
长宫禁苑之外,大雨瓢泼。
燕沛之冲进密道,穿过层层迷宫,隐隐约约看到了出口光亮。
燕沛之听着身后并没有追赶声,适才松了一口气。
想必西平人才刚刚入京,根本不了解这宫中还有私藏密道。
燕沛之推开出口的巨石,发觉自己是在宫外一户人家的小院子里。
房间里亮着灯盏,燕沛之跑了一路,这才觉得有些口渴劳累,他踉跄几步扶着门框,才看到里面有一个青年男子,并不是西平人,带着一顶挡雨的斗笠,遮住了半边面容,像是也刚刚从外面回来。
燕沛之放下心来,上前几步,“这位公子,你家里可否方便歇歇脚。”
雷雨夜晚,燕沛之身上沾湿又蹭到了山洞中不少灰尘,整个人略显狼狈。
屋里的灯盏被外面的冷风吹灭,青年又再次点上,但仍然看不分明。
男人嗓音清淡,似乎并不介意,“歇吧。”
说着他给燕沛之倒了一盏茶。
“多谢。”燕沛之摸了摸身上的东西,只摸到了一块玉佩,那是燕程给他的,准确的说是每个皇子都有一个。
只不过他们以为这般东西随身带着,能让燕程多看他们一眼。
如今都是笑话。
燕沛之将玉佩放在桌上,“这个算作茶钱。”
燕沛之润过喉咙,抬头看向那青年,“你可知京中大乱。”
“看见了方才入京的兵马,好像不是中原兵。”青年坐在燕沛之对面,“这位公子出手阔绰,想必不是寻常人,你可知京中为何大乱?”
燕沛之沉默良久才一句,“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他看向青年,并不隐瞒身份,“事到如今也不妨跟你说,我是宫中桓王,西平王入京假意商谈,实际上企图抢占我国权。”
“若是你愿意帮我送个消息给禁军,日后本王必定对你有求必应。”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不用担心,”燕沛之冷笑,“区区西平,竟然以为自己闯进皇宫就占领了先机,闯进了皇宫也不知道我宫内密道,更不知我们大内禁军几十万兵力,足以让他们灰飞烟灭。”
“我没有担心。”青年倒满了燕沛之手中的茶,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了头顶的斗笠。
继而缓慢抬起。
他的面容在昏暗的烛灯之中显露出来,云珩明锐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燕沛之,“毕竟这大内禁军几十万兵力,是我养的。”
燕沛之猛地站起身,身后的凳子硬是被他剧烈的动作弄倒在地。
发出一阵沉重闷响。
“听说是你安排的北巡行刺,是你一直在抓我。”云珩摘下头顶斗笠,“真是不巧,让我先抓到你了。”
云珩身后骤然出现了十数个亲随手下,将燕沛之团团堵住。
燕沛之神色惊愕又艰难,“云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