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压住心头的苦涩,挤出一丝笑,拉着她叮嘱了好些话。
送走金嘉禾后,宋宁去了一趟济仁堂,去姜絮那里要了一件东西,之后马不停蹄地去云良阁见了红羽。
宋宁的到来,让红羽非常诧异。
"红姐,可否帮我办件事?”
“郡主请讲?”
宋宁在她耳边落下几句话,红羽想了片刻,应下她的请求,“行,此事交给我就行,我会去安排。”
“谢过红姐了。”
夜里
长宁王府
北青出现在宋宁身侧。
“郡主,陛下在京郊木屋,想见郡主一面,不知郡主愿不愿意应了陛下的请求?”
宋宁静坐窗前,良久,都没应他的话。
“郡主既不愿见陛下,那北青告退。”
“慢着!”宋宁一声喊,北青踏出院门的一只脚立时缩回,回眸听着宋宁接下来的回答。
“好,我去。”
一炷香后
万物静默,孤冷月色洋洋洒洒地镀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宋宁在木屋院前驻足许久,随后抬步走入。
嘎吱一声门响,她朝里望去,看见了窗前的一身白衣的他。
他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以往的朝气短暂地从他身上消失了。
二人对视一眼,无数情绪如惊涛骇浪般在心中扑过,将两人淹没窒息。
宋宁想到许多往事,第一次见面时,他那般肆意张扬,当着她的面,向她下战书,要跟她比拼,看谁能降服那匹红鬃烈马。
年少时,他平日里总是隔三差五找她麻烦。二人总是拳打脚踢,动不动刀剑相对,打个没完。
他酒力比她差,每次饮酒,醉酒后就爱赖她身上说胡话。
二人一起去到大越,险象环生中活了下来。
之后历经安阳之难亡国之险,好不容易才让大周重新立足南境。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她眼里热泪翻涌。
元赫就那么望着她,凝视着她。
下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跑过去,揽住他脖颈,吻住他薄唇,任由泪水滴落在他脸颊。
“阿宁,阿宁!”
元赫细碎的唤声从嘴里蔓出,激着她的神经,刺入她的心脏。
二人霎时失控,他将她全身的衣饰狠狠剥落。
宋宁同样扒着他的外袍与里衣。
直到一件不存。
她闷哼一声,受着那份疼。
他的泪一滴滴地落在她身上,烧得她肌肤生疼。
她紧咬着牙关,将他抱得紧紧的,不留半分空隙。
红烛直燃,榻上人纠缠至天明。
翌日,晨曦微光,旭日东升。
寒意散尽,朱窗半开,微风轻动。
宋宁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起身,披上外袍,从柜子里拿出安神香给他点上。
全身如被车轮碾过般酸疼不已,她无暇顾及身子的疼痛,穿戴好外衣后回到榻边,将自己的那枚短笛放到他枕边。
她手心抚过他面庞,随后在他薄唇上落下浅浅一吻。
之后起身离去,没有再回头。
须臾后,榻上人睁开双目,他其实很早就醒了,他知道宋宁今日离开,他一直都知道她打算弃了他。
拿起枕边的短笛,痛意自四肢汇集,袭着他心头。
他忍不住失声痛哭。
金陵城门口
寒风吹乱马上女子的鬓发,马蹄踏起黄沙阵阵。
“吁”宋宁拉紧缰绳,对宋时安道:“兄长,不用送我了,回去吧,记得好好照顾嫂嫂。”
“好,路上要多加小心,到了青州记得传信回金陵报个平安。”
“知道了。”
宋宁一拉缰绳,笑着与宋时安招手,之后扬长而去。
宋时安对着身后的小厮道:“回吧。”
金陵城门楼之上。
元赫望着那道玄色的身影朝北而去,一语不发。
身侧的元深担忧出声安慰: "皇兄,郡主她只是一时想不开,过阵子就好了。本来你们也要守孝,慢慢来,总有一日她会解开心结的。”
元赫意识逐渐昏沉,听不进去周围人的话,浑身剧痛,四肢麻木。
他已将此生最爱的女子,给弄丢了。
“噗”
一道血柱从他口中喷出,整个人朝地上栽去。
“皇兄!”
凌霄殿
太皇太后被宫女们搀扶着走进殿内。
一群太医正守在榻前为元赫诊治着。
她视线停在榻上的人脸上,见他脸色苍白无血色,手心温度更是冰凉刺骨,颤着声问:“怎么样了?赫儿到底有没有事?”
“是啊,太医,皇兄到底如何了?”
元赫身子骨一直都很强健,今早竟呕血,可将他吓坏了。
“回太皇太后与洛王殿下的话,陛下是急火攻心,心情郁结,才会突发呕血,之后好好调养,保持心情愉悦,就能康复,不必过于忧心。”